兄长睡着的模样不是很安稳,微蹙着眉,鼻子也有些皱着,好似在梦里也忙活着什么。
傍晚时分,家里突然又闯进来一波守备兵。
所幸他记得周立寒的提醒,早有准备,将家里自己的痕迹都抹了干净,又藏进密室一动不动。
直到周立寒回来并告诉他,今后可以放心了。他便明白,这个兄长今日为了此事,必定经历了不小的惊险。
只是并不对他提及惊险过程,只告诉他最终的好结果。
累坏了吧。
周庭霄吹了蜡烛,将被子先给周立寒盖好,自己再缓缓躺在她身旁。
纵然看不见那睡颜,周庭霄还是静静地望着她良久,方挂着微笑安稳睡去。
……
……
流民入城之日,周立寒有幸被留在所衙陪乐台坐等面试,而不必赴城门站岗督察。
“漳城虽不太平,但人才还挺多嘛。”
乐台面对着一个接一个来到锦衣所面试的流民,饶有兴致,“不枉我空出了好些个位子,也算有能人可以补缺上来,真香。”
周立寒笑呵呵地,“早让您不用那么郁闷头大,这不,浪费情绪了。”
正说话时,只见一个瘦弱矮小的男孩走上前来,身形比女孩子还弱柳扶风,步子却端端正正,稳稳当当。
“草民周庭霄,见过千户大人。”
终于来了。周立寒深吸一口气,翻了翻名册,问:“周庭霄?没这号人啊,你小子哪冒出来的?”
话出,左右护场的缇骑立刻上前几步,当他是乱入贱民要拿下。
“禀大人,草民是海商仆童,常年漂泊在漳城、厦岛和泉港的海域,故而未曾在漳城登记。”
周庭霄没有慌,用虽稚嫩但镇静的声音敞亮道:
“海贼侵袭时,草民所乘的商船正在漳城龙海,第一个遭到袭击。草民擅算账,亦可编整卷宗。”
乐台喔了声:“你是徐字号商船的幸存者?真不容易……嗯,你既说擅算账,那本座先考你几题算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