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踱步走来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狩猎前夕逗弄猎物,伺机择人而噬的冷血凶兽……
钉崎浑身都僵硬了,整个人无论是心神还是躯体,都如坠冰窖一般,冷得惊人。
又仿佛有火焰在肆意烧灼,不住地冒着成股成股的汗液。
她甚至分不清这汗水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心里只有一个紧急标红的念头。
逃……只能逃!快点动起来!不能对上,对上一定会——死的!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上亿个细胞都在向大脑中枢发出如这般的警告,但是——本该拔腿狂奔的躯体却并没有如指令行事。
四肢各处的神经末梢似乎早已在那无边的恐惧下断频了。
整个人在死亡不断临近的压抑中——挤压不出任何反抗的勇气!!
哪怕只是最简单的逃亡……
这压根不是先前那只耍心机的诅咒能比的。
她先前的绝望是因为觉得无望救下小男孩,但好歹诅咒没了人质牵制她后,她寻机捡回武器,依然可以有战斗的力量。
只不过这样……是她以后的人生中,一定会背负上一条鲜活生命的重量罢了。
可现在的绝望——是那种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沉入深渊被吞噬殆尽的无力感……
钉崎唯一能做出的动作,就是颤抖着指尖盖住小男孩的眼眸,掐着气音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没事的,五条老师待会儿就来救我们了……”
正说着,那身影终于明朗起来。
钉崎本就紧缩的眼眸看见那人熟悉又陌生的外貌,先是放松了一下,又再度紧缩成针尖大小。
“虎杖?!……不,你是……两面宿傩!”
宿傩双手插兜,站定在她们二人身前两米远的位置,闻言微微扬了一下首。
他脸上的咒纹混杂着一些独特的邪性与尊贵,眉峰往后蜿蜒出一个极其冷厉的弧度,其下两双暗浊血色的眸瞳以居高临下的角度俯视着身前的人。
低沉的哑音很缓很蛊,明明是懒散的腔调,却让人不得不正视其暗暗裹挟着的威压与危险感。
“来做个交易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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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心吊胆了许久的钉崎:?这……就是你吓我几分钟的理由?!给我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