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照顿了一下,但还是狼吞虎咽。恨不得把盘子都嚼碎咽下去。
“我不就是说错一句话么,以前丞相都不敢这么对我,他可倒好,还给我吊起来了,求饶都不行。”
“殿下也别记恨振儿哥,还有你也别叫我慧文姐了,我这样的身份不配让殿下称呼个姐字。”
李阳照一脸疑惑的看着慧文。看着李阳照嘴脸的油渍慧文拿出手帕擦了擦他的嘴脸。“我给殿下讲讲我的事吧,原本是江水道建安县的人,原本还有两个弟弟,十年前建安下了四天的大雨,河堤冲垮了,大水把房子也给冲塌了,地里种的稻子也都冲毁了,两个弟弟也在大水中淹死了。”
“县衙里的老爷说县衙也没有粮食,让我们去州府去,还好州府离我们县近一些,走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到了,州府的大老爷发了几天粥说州府里的大老爷也说府衙也没粮食了,州府老爷心很善,凑了一些粮食给我们发下来跟我们说去京城吧,州府实在是没办法了,你们是陛下的子民,陛下不会让你们饿死的,我至今也忘不了他的名字,他叫张清,就是现在户部的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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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州府的粮食的粮食就往京城走,走了两天,就有人开始抢粮食了,有的人家男人多,就把我们的粮食抢走了,没了粮食就开始吃树叶,吃树皮,吃草根,后来有的越来越吃力,后面的人连树叶草根都吃不到了,被前面的人吃光了,母亲也生病了没几天也病死了。”
“易子而食,振儿哥跟你提过,我亲眼见到了,我亲眼看到两个父亲互相交换了孩子,那两个孩子也就五六岁吧,然后杀了架起火烤熟了给吃了。”
李阳照一脸惊惧,讷讷道:“吃……吃人么?可……可是……大乾律规定,杀人要偿命啊?”
慧文道:“那个时候的人已经不是人了,挨饿的人已经不会在乎什么大乾律了。”
“父亲带着我去偏远一些的地方找能吃的东西,过了几天也记不清了,终于到了京城,当时的陛下,也就是先帝御驾亲征去打仗了,京城粮食也不多,好在能吃上粥了,但是粥里一共也没几粒米,后来开始往粥里加糠,就是喂牲口的糠,以前村上的里正家里有头牛,都是喂牛的,好在吃糠也能吃饱。父亲也病了,没几天也就去世了,这个时候有个漂亮的女人跟我说让我跟她走,我就能吃饱,我就跟她走了,就这样在春花楼里呆了十年。昨天振儿哥带我离开了春花楼。”
“他给我赎了身,回来又把卖身契给了我,他跟我说人人生而平等,昨天陛下也对我说过人人生而平等,我没想到像振儿这样的大官,和陛下贵为皇帝的身份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我叫大人物口中的贱民都不算啊,我是奴籍,打死了也就打死了,大乾律里打死一个奴籍只要缴纳五十两银子就可以了。”
“昨天陛下跟我说了一个词叫同志,我不明白,但我记下来了同志就是志同道合的人,那种为了同一个目标而一起去奋斗的人,那种可以无条件的相信对方的人,那种可以把性命托付给你对方的人,那种拼尽一切也要守护对方的人,那种把对方的生命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的人,那种可以替对方去死的人,那种永远也不会背叛对方的人,这样的人就可以互相称呼对方为同志了。”
“可能今天振儿哥说的话有些重了,做法也有些欠妥,若有得罪的地方,我代振儿哥给殿下赔罪了。”
说完慧文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李阳照扶起了慧文道:“慧文姐,不必如此,你快起来。”
慧文起身道:“殿下快休息吧,天亮之前我叫你起来到时候还得得罪殿下把您绑上去。”
“多谢慧文姐。”
慧文转身离开,李阳照眼神空洞的望着房门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