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回就像回到了小时候的大雁村,烈阳、吹着怪风。金黄的麦田里,他拿着刀一茬茬的,和同行的人收割着。
易小四的脸发着白,嘴巴都乌了,双眼似无神般。机械的挥舞着自己手里的刀,看着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的人。似乎什么都又看不见。
朱齐的脸上都沾上了血,憨憨的脸上显得狰狞了许多,就像个杀神。似乎挺勇猛的,紧跟在他舅舅身后,他的呼吸极为粗重,另一只没拿刀的手发着抖。小山似的身体灵活的躲过明枪暗箭,眼睛恶狠狠的看着那些袭击他的人。
相比季回和易小四的刀,朱齐一看就家学渊源,一刀下去,精准要害。大刀阔斧的一霎那,人首分离。
季回轻柔了很多,只在脖子上给了一个痛快。而易小四的手法就变化多端,总有一种是对方喜欢的去逝。
不知多一会儿听到鸣金,靳大成他们拉着了这三个向前冲的小牛犊。
这时三人的‘魂’才归位。看着周围的老兵对他们投来赞赏的眼神,就连易小四都没有自得的感受。
朱齐还是憨憨的样子,只是低垂着眼,耷拉着脑袋。
季回从失魂落魄到清明的只有一息的功夫,环顾周围。血迹斑斑,自他阵营的士兵,有的小小年纪就永眠于此了。
三个少年顿时明白了:这才是战场,这就是战争。
新兵们留下来和一些老兵收拾战场。他们直面各种形状的尸体,就连常年跟着杀猪的朱齐,都边搬运边呕。
他们把这些牺牲的士兵搬到一个大坑里。而后,一个将士举着火把。扔进坑里,而后转身。没有一丝表情,眼神里明明灭灭着什么,他们看不懂的情绪。别的老兵基本一脸麻木的望着坑里火,渐渐的变成熊熊烈火。火光燃烧得,让这三个少年的心都灼痛。
有的士兵捡着战场上的断剑残刀,和瘪了的盾。一个个、一把把的捡到推车里。
城外坑里的烧了三天三夜。完后,又让指派了人把他们的骨灰装起来,放到了一辆车上。
这三天,新兵们基本没有睡觉。应该说睡不着,包括季回他们。一闭眼就像回到了战场。杀喊声不绝耳,那些斑斑血迹浸透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