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吗?”
“我觉得不是,来之前,正逢韩引弓引军西向,江都震怒,做了许多人事上的处置,下了许多禁令。鱼大将军也立即向江都请求江东本地田宅,而吐万大将军刚刚打了一次胜仗,也立即把俘虏的丁口财宝全都送给了江都,哪里像是不懂事的人?”
“也是。”张行嗤笑一声。“但说不得有人会信。”
“希望如此吧。”谢鸣鹤捻须感慨,继续道来。“除此之外,还有人说是两位宗师受制于两位大宗师的缘故……”
“南岭的那位圣母大夫人还有那位从真火教退隐的药王?他们动手了?”张行大为惊异。“大宗师一动,本身就代表了天下乱无可乱吧?”
“大宗师如何会轻易动手?大宗师最厉害的时候便是不动手的时候,动手了反而就那样。”谢鸣鹤点点头,认真解释。“但是官军碍于圣母大夫人的威名与势力不好擅自越南岭追击义军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义军真溃散了,逃入南岭再卷土重来什么的也是寻常……想来,便是那位南岭圣母大夫人此时没有跟朝廷翻脸的意思,却也实际上帮了义军吧?至于那位药王,人家到底是跟真火教有多少年香火情的,真火教又跟叛军关联紧密,所以哪里忽然出现他的踪迹,官军担心一败涂地,忌惮不敢前往,也是有的。”
“这倒是无话可说了,但本质上更像是受制于两位大宗师麾下的势力。”张行叹了口气,忽然问了一个技术性问题。“我一直好奇……南岭老夫人证位大宗师简单易懂,可是那位药王是如何证位的?是因为真火教?可若是因为真火教,为何又要退出去?”
“此事你要问别人,未必清楚,我还真知道一些秘辛。”谢鸣鹤从容来答。“我这些年为了避开朝廷征召,也是为了向朝廷展示自己无意借家族名望在江东经营,便四处游荡,南方高手基本上都认识,其中就有几位相互印证了一个说法,那便是当日药王离开真火教恰恰是因为真火教没有那个能力支撑一位大宗师证位了……而药王之所以能又走出来一步,成功证位大宗师,恰恰在于他离开真火教后广施恩德,四处立千金柱,以人命至重犹胜千金之意,教导大家如何治疗大病小灾,防疫兴丁……大家都说,那些刻着药方和防疫手段的柱子,便是他的塔!”
雄伯南尚在不解,张行却已经连连颔首,这个解释就非常对路了……就目前观察来看,修行路上上各个层次表象完全不相同,但本质上还是在“证道”,是一种从内到外,从个人到群体,从肉体到理念的升华。
天地元气这里,更像是扮演一种手段或者充当一种工具。
至于到了大宗师的层次,想要立塔证位,也不是一定要有明确的实体组织势力,更非是特定的军事政治组织,而应该是一种群体影响力的表达。只不过曹皇叔、东夷大都督、南岭圣母大夫人、金戈夫子、北面那位大司命、妖岛岛主,包括白有思师父,这些比较活跃和明显的大宗师身上,政治、军事、宗教影响力太明显,所以明显给人一种错觉。
好像修行到了那个层次依然是一种纯粹的武力表达一样。
“所以说啊,个人修为是个人修为,可从凝丹开始,想要登位证位,不免要讲一个气运了。”谢鸣鹤的理解明显跟张行不同。“也正是如此,我早早便注意到了贤弟这里,东境这一年内凝丹的高手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