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生不过一个废物,名位全都靠父荫,当此天下板荡之际,受此军国重任与其从自己的懦弱小心,何如从我父在天之灵?」卫忠则似乎心里早有一番答案。
何况,我父之灵尚在我身,令尊如何?」
樊超登时色变,似羞似恼,但终究是一咬牙离开了。
一刻钟后,萧县城内将劝降使者的首级掷出城去,战斗旋即爆发。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司马正接到了第二波军报,这让已经下令彭城大军出城,并且已经派出数名高手提前出动支援的他陷入到了沉默和思索之中。
第一波求援来自于赵行密的军令,正经的遇袭求援,信息不断更新。
第二波军报却不是求援,而是大量的溃败目击与逃亡哨骑的汇总,也有部分逃亡军官的间接汇报。
司马正现在很清楚的得知,来自泗水入淮口的那支兵马在向外延展防区的时候,遭遇到了黜龙军的主力围攻,而且很可能上来便莫名全军崩溃了。
「野龙帮能得手,必然是因为水情的缘故,浅滩多了。」菏水东侧的一处高台地上司马正指着身前菏水来言。「一招简单的引诱反扑,只是因为跟赵行密他们的原定计划完全符合,所以被人轻易得手……对吧?「
「对。」身侧一名插着鲜艳雉羽的郎将脱口而对。
「他们上来便溃败,肯定有他们自己的失控,也有士卒连日暑气行军的说法,但按照他们言语没错的话,张行、白有思、伍惊风、周行范、单通海、樊豹、刘……刘黑棍……梁嘉定、孟啖鬼、常负?都去了?」司马正同
样如数家珍。
「是这么说的,而且不止一人这般汇报。」下属在身后言道。
「那贾越和王雄诞应该也去了,伍常在的脾气,他哥不在也无人能制……」司马正忽然笑道,然后隔河指向了对岸庞大一片营盘。「那对面还有谁?」
「雄伯南、徐世英两三人而已。」下属陡然精神一振。「我懂大将军的意思了。
「然也!」司马正忽然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救他们,而是他们败的太快了,去了也没用,倒不如去更近的留县大营……王将军,你亲自走一趟,去彭城那里,将大军带过河来,直扑敌军留县大营;再派人去萧县,告诉他们,能守便守,守不了便走;我自去留县,率众出击!事已至此全军倾巢而动,只求斩获战果,不必在意一城一地之得失!」
下属拱了下手,当场施展真气,几乎空马而走。
人一走,司马正却望着西面怔了片刻,又看了眼头顶渐渐燥热起来的太阳,然后一声叹气,便勒马下河,往西而行。
其人身后,不过数十骑而已,纷纷随从。
前方开始攻城,张行也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然后正色来告身前两位大将:「事已至此,不能指望着敌人犯错了,现在咱们必须要做出决断,或者说是猜测……你们觉得彭城的敌军主力,在知道侧翼大败后,是会继续往这里来援,还是会集中包括留县兵马在内,去强攻我们留在留县的大营?」
伍惊风和徐世英全都沉默,因为他们也不知道。
半晌,还是白有思开口:「如果没有特殊理由,就我们目前的情报来说,也只能是猜……都只是猜,我们甚至不知道司马正在不在彭城。「「但你
「盲人骑瞎马,正午行烈日,本以为会在那边纠结,结果却是在此城面前纠结。张行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太阳,不再犹豫。「也罢!让贾越、王雄诞、唐百仁三面攻城,徐世英去前面代为指挥,伍惊风入城游击,思思且去收拢单通海部转向来此汇合休整,剩余三营部众,临河歇息,也不必寻找遮盖物避暑了,因为半个时辰后,若是攻城没有明显进展,便直接转回大营,若有一扇城墙在手,便直接加入攻城……无论如何,先下此城,再做计较!贾闻士,你率部去做督战。」
伍惊风和徐世英各自凛然。
真正考验耐性的战事还是来了。
半个时辰后,司马正率轻骑先至甦龙军留县大营,然后勒马于营外,死死盯住了一物--那面在历山挡了他一击,让他晓得张行从此不可制的红底「黜」字旗,居然高高飘扬在大营的简易夯土高台上。
而整个大营却陷入到了异常的安静之中。
「大将军。」随行的留县守将明显有些不安。「咱们真的不去西面救人吗?张三会不会趁势取下萧县,甚至直接从汴水南岸取彭城?!」
司马正闷不做声,片刻后,其人忽然凌空而起,身后并不刺眼的辉光三色合一,手中一柄长矛先出,宛若一条暗金色的真龙一般朝着鹜龙军大营奋力扑来。
金色真龙扫过营寨,引起无数惊呼之声,埋伏在里面的军士尽数暴露,然后却又
直接冲向那面大旗。
但就在金龙扺进大旗数十步的时候,忽然间,大旗周边紫气四溢,仿佛凭空涨了
几十倍,迎面朝着金龙卷了过来。
紫旗金龙空中一划,仿佛什么神仙斗法一般,引得风云变幻,四野震动,连头顶
太阳都失了光彩。
而金龙并未恋战,直接折回,飞出了大营
这一幕引得大营内士卒欢呼雀跃,仿佛打了什么胜仗一般。可
另一边,金龙回到阵前,消失不见,司马正只是淡淡回头
下令:「除彭城留下必要守军交与陈将军外,催促全军来此!必要张行这厮今日在这留县断了这三年气焰!
话音刚落,金龙腾空再起,再度往寨内冲去。
与此同时,不顾施展护体真气的徐世英满头大汗来报张行:「三哥,西城城墙已经尽数我们,但城内还有仓城和港圩!」
张行直接站起身来,扭头朝才歇了片刻的白有思、单通海等人下令:「全军进发,扫荡此城!这一战,必要司马正不能在徐州长远立足,解此心腹大患!」
众人诧异失色。
这个战略目标跟之前完全不一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