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剩最后一问了。」王代积拢着手来问。「这笔若交易成了,我又怎么能趁机脱离苦海呢?张三郎的意思是要我以此为投名状,入他的黜龙帮吗?」
谢鸣鹤当场来笑:「张三郎说了若是王九郎去黜龙帮,他自然扫榻相迎,但若是王侍郎另有想法,我们也绝不勉强……阁下可以以任何不过分的调度委任为条件之一,加入这场生意,到时候我们都会背书……牙人也要抽水嘛!」
「如此,请谢兄稍坐,我去寻司马化达谈这笔生意。」王代积今日只是点头了,但这次点头后却是直接起身,将赵光的绶牌收起。「司马化达这厮其实是个典型的贵种二代,脑子不行,须我过去亲口替他把账算清楚了,才好应承。」
「这就是寻阁下的本意。」谢鸣鹤拱手以对。
王代积也只一拱手,便直接出门去了。
而其人既出门,便架着坐骑往北面而来,但行到行宫前的路口,明显司马氏的宅邸在东侧,却居然继续不停,往行宫而来。
谢鸣鹤远远跟在后面,目瞪口呆,有心阻拦,却哪里敢在牛督公以下不知道多少高手坐镇的行宫前现身,只能目瞪口呆,目送对方入了行宫。
然后整个人心里拔凉拔凉的,蹲在了楼顶那里,却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谢鸣鹤终究还是误会人家王代积王九哥了,人家真不是去告密的,而且去验证信息的。
这厮来到行宫这里,先去寻几位北衙公公,问了圣人安康,确定圣人连续好几日都只是宴席消遣,半点朝政都未理会后,便晓得,圣人果然是被瞒住了。
然后,他又去了「兵部」,寻到了自己一意交好的几人,各自旁敲侧击了些情况,结果这些人非但全不知道山阳的军情,甚至有几个连徐州军情都不晓得。但与此同时,其中几位老道的兵部官员还是通过一些基本的粮草军械调度,自己嗅到了徐州的不稳。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对王侍郎的询问没有半点惊讶,而是痛快分享了自己的小秘密——江都朝廷根本就是半瘫痪的,掌握的有效信息不多,也就是王侍郎这种朋友他们才这么痛快的。
到了这份上,这位王侍郎还是不敢拿稳,乃是又去见了几个禁军中的朋友——调度兵马,肯定有自己的军令体系,然后果然用直白的方式问到了一个关键信息,说是前日夜里,司马化达这位执掌禁军大将军对在安宜驻扎的赵光赵将军送去了信使。
这个时候,王代积方才彻底放下心来,然后也不去寻司马
化达,反而直接在询问消息的地方坐着不动了。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王侍郎等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司马化达遣人来请。
双方在司马化达的私宅见面,后者双目满是血丝,皱着眉头来看这位刑部侍郎,硬着头皮来问:「王侍郎,你打听军情作甚?」王代积一声叹气,想着中那些说客的样子强作镇定,昂然来言:「司马公……我是来救你性命的。」
司马化达愣了一下,然后猛地站起身来,吓得王代积一个哆嗦,然后却又快步走上前去,握住了身前后者的双手,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王侍郎,可算有人救我了,你说,眼下情状,如之奈何啊?」王代积目瞪口呆,且不说他一个黄胡子老九,如何受过这般待遇?
关键是,自己这一下午折腾的什么啊?你司马化达也不按书里来考验一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