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西情况不明,但根据封冻前传递的情报来看,淮西主力多在杜破阵杜龙头带领下在淮河沿线的淝水、颍水之间布阵,对寿春、八公山一线的王代积,只有辅伯石辅副指挥带数千兵坐镇颍川郾城。
“此外,梁郡、淮阳郡依然名义隶属黜龙帮,但郡中兵马分布不明。
“武阳郡、汲郡兵马已名义脱离黜龙帮,但分布明确,都集中在郡城、仓储周边,并未有敌对行为。”
“以上为战兵分布,除淮西不明外,三行台一总管以及直领共计五十三营分布皆已标注。”
“另有三大部屯田军,长河大营十万,登州八万,般县五万……登州、般县之前汇报皆在后续军粮转运中,而长河大营的屯田兵马已经转为地方戍卫,汲郡、武阳、清河、平原、无棣皆有分布。”
“至于物资人员,因夺黎阳仓故,各城皆有存粮,而以平原、清河居多,邺城宫仓物资,也多存于平原、清河……不过,十日前开始,已经往渤海、无棣陆续转运了。”
“……”
“……”
小刘文书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才大约说了个明白,随即,又有许多头领来问,或是某城大小,或是某河宽窄,外加正在极速运动中的东都兵马,和突然汇集出现的薛常雄部情报,包括军械储备等等,而负责相关工作的参谋和文书们也纷纷出面做答……大约又问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渐渐止住。
这个时候,人们理所当然的看向了张行,等着他开口。
不过有意思的是,到了这个时候,还记得“新军情”的,其实并没有多少人了。故此,当坐在大帐正中的张行开口后,帐内却是陷入到了一时的茫然中。
“有几个新情报……薛常雄给我送了封亲笔信,告诉我英国公白横秋以红山之会为遮掩,早已经决定倾全力而来河北,当日在红山,便有王怀通与他私下送了信,要他来做夹击,而按照白横秋信中所言,此獠会亲自率大军出滏口,挟持住李定与武安军,然后来攻我们。”张行缓缓言道,同时四下来观察周围头领的反应。“书信刚到,西面便来了巡骑做汇报,说是武安郡兵马异动,郡治的驻军忽然就得了急令去了滏口……两相参照,恐怕所言非虚。”
“若是这般……”出乎意料,第一个打破沉默的居然是伍惊风,而且其人似乎有些一惊一乍。“岂不是说,我们会被三面围攻?两路大宗师,一路宗师,还都是天下数得着的精锐兵马?东都精锐?太原精锐?河间精锐?还有武安卒?”
“哪来这么多精锐?!”王叔勇当即蹙眉驳斥,声音之大,吓到了反应过来后想要开口的许多人。
“打的就是精锐!”翟谦也忽然大喊。“怕他作甚?”
“不对。”马围即刻摇头。“曹林怎么可能会跟白横秋联手?”
“不都是官军吗?”雄伯南严肃来问。“红山上就看出来了,反正看我们是眼中钉!”
“这么说,岂不是红山大会把人招惹来了?”慌乱的声音终于出现了,帐内也开始嘈杂起来。
“胡扯什么?都说了,是借着红山大会做遮掩,人家分明是红山大会前便做了行动……”
“都是官军是没错,但英国公也是最大反贼,曹林与他誓不两立。”马围认真解释。“倒是薛常雄,曹白二人无论谁来都会依附。至于李定,也是类似,曹白二人无论谁到武安跟前,他都会屈服。”
“但薛常雄没理由骗我们。”徐世英也严肃开口。“他是有动机传信的,李定那里的情报也不会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