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范叔已经郑重其事地牵起了温阿姨的手,两个人并肩往外走。
仪式是在酒店办的,从温阿姨家里去酒店还要坐一段的车。
车上,平时沉默寡言的范叔嘴就没停过。
“你冷不冷啊,要不要戴个手套。”
“围巾你要不要,一会儿下车戴上吧,外面风大。”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给你买。”
温阿姨被他一连串关心气笑了,拿手指戳了戳范叔的肩膀:“今天我穿的婚纱,你让我又戴手套,又戴围巾的,跟婚纱一点都不搭,不好看。”
“好看的!”范叔握住温阿姨的手,眼睛里闪着光:“你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嘴笨的范叔说不出多动人的情话,却总能逗的平时高冷的温阿姨发笑。范叔很真诚,他说出口的都是他的心里话,让人无法反驳。
温阿姨直视他无处安放的眼睛,问道:“你很紧张嘛?”
范叔放开了紧紧攥着的西装裤子,吞了吞口水,实诚地点头:“很紧张,昨天晚上差点睡不着。”
“我们又不是小年轻了,婚礼就是走个流程,有什么好紧张的。”温阿姨宽慰他。
范叔忽得抬头,定定地看向温阿姨,眼神里是呼之欲出的坚定和执着。
“不是的,婚礼对你、对我都很重要,不是流程,是必选项。”
这一段时间总有一些亲戚在他和温阿姨面前说:“婚礼是年轻人办的,你们两个凑一块是搭伙过日子的,浪费钱在那些虚无的仪式上干什么?”
“你们办婚礼,也不想想别人会怎么议论你们,一把年纪了还搞这些。”
导致一开始坚定想办婚礼的温阿姨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
不过她不内耗自己,她和范叔统一战线,回怼这些人。
“又不花你的钱,少多管闲事。”
平时说话不太利索的范叔口齿清晰地复述了温阿姨教他的怼人的话,并且要和多管闲事的亲戚划清界限。
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和温阿姨在一起是搭伙过日子,他是遇到了自己迟了多年才相见的爱人。
他们的恋爱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该有的一样也不会少。三金、请柬、酒席该有的一样不少,他们就是要办得热热闹闹的。
烦人的亲戚不理会就好了,反正祝福他们的人很多,婚礼也不缺他们几个。
范叔平时看着沉默寡言,但是人缘出奇的好,大概是因为数学班几乎所有人都抄过他的作业。
温阿姨的朋友就更多了,作为广场舞班的领舞,她和阿姨们的关系都非常好。
两个人的婚礼,老年大学几乎来了一大半的叔叔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