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帘子一看,才发现自己跟前的空地上,已经用木板搭了个半人高的台子,台子上正挨挨挤挤站着十来个穿衣打扮各不相同的“神学爱好者”。
不过他们此刻的神情,却一个比一个惊恐紧张,仿佛面前有什么吃人的怪物般,个个汗流浃背,抖着身子连站都站不稳。
倒是与绍临深曾经见过一面的那位清远大师,此时正站在后方的另一处高台之上,满面慈悲的念诵佛经。
与绍临深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眼中飞速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呼——”
一阵风拂过台子,卷起丝丝腥味。
绍临深踏上台阶的脚步一顿,就看到中间的几块木板,此刻已经被暗红色的液/体浸透,只剩下零星一些黄纸碎屑,证明先前有人还在那地方做过法事。
许是一旁的衙役见绍临深年纪还小,不由动了几分恻隐之心,领着他往前走的空档,低声提醒道:
“小孩,看到那一大摊血迹没?那都是求不来雨的神棍们留下的,你要是不想丢了小命,趁着还没叫到你,赶紧同太守大人求饶。
指不定看在你年幼的份上,顶多将你一家关进大牢,挨顿板子,拉去做几年后苦役。”
闻言,绍临深还真心动了一瞬。
不过与被老秃驴算计和积攒功德相比,他还是忍住了冲动,只低声道谢,随即老老实实站在一道士边上。
领路衙役轻啧一声,却也不再继续说话。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非亲非故的,衙役也懒得再理会。
倒是高台上的老秃驴也不知同一旁的辛吾县令说了什么,对方竟走到太守身边,指着绍临深的方向低语起来。
随即,几个衙役便越过前方的人群,走到绍临深跟前询问他开坛做法,需要什么材料,他们好准备妥当。
绍临深弯了弯唇角,抬手指着远处那老秃驴道:
“香烛供品、黄纸朱砂一类我都不用,只要让这位大师同样上台,配合拿着我自备的法器就好。
若是我能求得大雨,也算大师功德无量。若我求雨不成,是杀是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