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关闭,想出城也出不了了。人们一片惊慌,街上人声鼎沸,很多人拿着包袱窜来窜去。
田夫人瞪眼,嘴里不断念叨,怪没早出城,这会怎办?屈母摇头叹气,曾氏、宋氏看着又眨眼。大家又互相埋怨,田夫人不敢大声顶嘴,只是带着埋怨口气嘀咕。
屈辞在家闭目打坐,听了也不说话,谁也不理。屈权、屈能、屈居、屈尚和屈恭等人来了,他也摇头不说话,只好走了。
到了外面,屈能说:“公衡兄,不能指望这个鸟人,就是吹,你拿个主意吧,我们跟着。”
屈权瞪眼:“子才那样信我?”
屈能点头:“当年大王问过你和他哪个能做左司马,我就讲你。”
屈权一笑:“你这司徒过界了啊,你原来不是挺信他的嘛。”
屈能鼻子边的深沟撑开,冷笑说:“当年在稷下学宫,他名头很响,齐王要留他在身边却不愿意,回来了,以为能治国安邦,可都是瞎话,就是嘴巴厉害,没一样有用的,大王都不肯用他,我也不信了。”
屈权摇头:“糊涂,我哪比得了他,老将军不是喊大家都听他的嘛。”
屈能摇头:“糊涂,误事的,我喊一拨人听你的,很多人也不信他。”
田夫人走来走去,屈母大泡眼瞪着门口说晃得头晕。曾氏、宋氏扶着肚子站屈母旁边不肯回房。屈进的妻子带着女儿过来,也是焦虑。屈母又抱着小孙女。
屈兴跟其他孩子玩得高兴,听到城墙边“轰”“轰”响,吓得回来抱着母亲。大家望着声响方向,满眼忧虑。
“轰”,“轰”,“嘭”,郢都城墙,被秦军抛石车砸得这一窟窿、那塌一角,不少士兵被砸扁地上,白白雪地被一片片染红。满地死人,流出的血还热,冒着气,空气中一股又甜又腥又腻血腥味。没被砸死的楚兵拿起长矛、弓箭。
秦兵潮水般呼喊着攻城,楚兵弓箭猛射。城墙下满是死人,插满箭杆。秦兵怒吼着,死命爬云梯,长戟刺杀一阵不要命跳进城墙。楚兵大骂着,举戟猛刺,楚兵刺倒一个秦兵,秦兵也刺倒一个楚兵。
屈进拿着长矛、盾牌,刺翻一个秦兵,又有秦兵冲过来,又刺又挡,“噔噔”响。一个浑身血迹的楚兵跳上城墙抱着刚爬上来的两个秦兵,大喝一声,纵身坠下。屈继一矛刺倒秦兵。
一个凶猛的楚兵骂着,一戟一个刺倒两个秦兵,却被身后一个秦兵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一戟刺倒。屈进见了冲过去,一矛刺倒,抬头看见一个秦兵翻进城墙,冲过去拨打几下又一矛刺倒。
攻上城墙的秦兵越来越多,楚兵纷纷倒下,很多楚兵拿着盾牌、长戟、长矛死命撞过去,猛刺一阵,杀了一轮秦兵,又拿石头砸,又将爬上城墙的秦兵一戟刺倒,又拿弓箭猛射。
楚军满地尸首,楚兵伤痕累累,却一步不退。城墙、城门被楚军死死守住,秦军一时无法攻破。
漫山遍野的秦军气势如虹,攻势如潮。屈进握滴血长矛,瞪眼望城墙外面,皱眉咬牙。
城内王宫。
身穿盔甲的楚王眉头紧皱,手扶宝剑在大殿急得来回踱步。接二连三飞报,“北门告急”,“伤亡过半,赶快增兵”。
大臣们面色慌张,交头接耳,不知所措。
“这时候了,哪里还有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