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安。”
“没有姓么?”
“原是景国国姓,后你自选了生母的姓氏,也是我母亲外家的姓氏,苏。苏柔安。”他一字一顿,“我的远房姨表妹。”
柔安,不算很陌生的名字,记忆仿佛被戳破迷雾的一道光照亮了一大片,这个名字顿时鲜明了起来,让她恍然感到找回了一枚闪闪发光的碎片。
那么,她果然是那个,诈死逃婚的和亲公主么?不过……
“未婚妻?”
“你现下若不愿认,那便先不认罢。”
他这么随和,她反倒有些不愉。
“表哥也可以不认么?”
“表哥确然是血脉相系,我的母亲同你的母亲亦是远房表亲,不过,你若嫌表得太远,不认也没关系。”
他耐心地答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不是不耐,只是没有必要,只是习惯,不是敷衍。
他就此三言二语说清了二人的过往,尽管并未对二人的感情多加描述,却让她从字里行间听出了确实存在的熟悉和亲昵。
她有些意外地察觉,这种熟悉的陌生之间的徘徊并没有给她带来压力,她没有留他一人保留记忆的愧疚,也没有她须尽快回复记忆的焦虑,反而觉得莫名地舒服和新奇。
柔安与靳玉一路随性而谈,看到哪里,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他言简意赅,有问必答,很快打消了她失忆重逢的些微惊疑和紧张。
靳玉带着柔安踏进白梅山庄的大门,一名面相憨厚的青年口称“少庄主“,在他颔首回应后接过了马缰。
“家中惟有父亲、诚叔、宁姑姑和我。诚叔原是父亲的剑僮,现是管家。宁姑姑原是母亲的侍女,现管着庄子的出息和往来。其他人都是诚叔和宁姑姑外出带回的流离之人,视为白梅山庄弟子便是。“
靳玉低声解释道。
偶有路过的男女弟子见到他,皆俯身一礼,他颔首回应,弟子便离开继续做事。
他带着她走到一个路口,问她:“你是去见我父亲,抑或是去休息?“
柔安自然选择先去拜见庄主,毕竟,她就算不承认婚约,不拜见家长,也没有初来乍到不拜访一家之主的道理。
“不算搅扰的话,”她沉吟,“还是先去拜见姨父。“
靳玉听到这叫得顺口的“姨父“,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