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见两人焦急地交谈，可他已经分辨不清说了什么。裴语迟只盼自己伤势不重，否则后面的工作就都完了。

外面雨丝毫没有减小的迹象，林莞尔抽泣的声音和小廖紧张的询问在耳边回响，剧烈的头痛让他倍感烦躁。裴语迟拼命去回想刚才的撞车经过，却只剩下片段记忆。

等待救护车的时间如同煎熬。冰冷的雨混合温热的血，顺着裴语迟的脖颈一滴滴流下。

头痛如同万钧之重，他躺在那儿喘息，听见四周响起越来越多人的说话声，这时裴语迟才意识到，自己这一次伤得不轻……

……

当希雅赶到医院时，就看见走廊里林莞尔哭得泪人一般，顿时心慌意乱，两腿发软，只得扶着墙壁稳住身形。

小廖见状赶紧过来搀扶，希雅焦急地看向他，眼中满是询问。

小廖轻声说：“希雅姐，别着急，裴老师右侧头皮磕破，流了不少血，他说头很疼，现在医生正在检查，有无内伤还不确定。”

希雅焦急追问：“那你说，伤势严不严重？”

小廖斟酌着词句，迟疑道：“你知道他素来忍痛能力强，胃出血那次都能忍，这次情况可能有些不妙……”

希雅听他这么说，险些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小廖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让她坐下来冷静。希雅的眼中满是焦虑与恐惧，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林莞尔。

就在这时，她猛地站起，似要向林莞尔发难。小廖眼看不妙，赶忙抱住希雅制止她，却被希雅莫名爆发出的力气推开。

小廖再次死死抱住她，希雅愤怒地质问：“林莞尔，你哭什么？这事跟你是不是有关系？”

小廖苦苦哀求：“希雅姐，我觉得事情可能很复杂，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

“林莞尔，要是裴语迟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余生难安！”希雅愤怒地大喊。

此时，林圣安和夫人也匆匆赶到，林莞尔见父母来了，哭着扑进母亲怀里。于虹和其他院领导陆续到场。

林圣安随院方专家进了会诊室，顾长林和冯国梅抵达后立即安排人手协助调查是否人为因素造成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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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很快出来说，裴语迟目前处于昏迷，具体治疗方案要看会诊结果再定。

小廖担心事态严重，给叶晚棠打了电话。

消息在枫林各处迅速传开。

晚上十点，夜色渐浓，雨势却丝毫未减。医院大门前，越来越多的人群聚集。

滴滴地雨声中，人们低声交谈，脸上齐齐写满焦急和担忧。有的人两三个人站在一起，神色严肃地讨论情况，也有人焦虑地来回踱步。

门口通体的白灯光下，伞面反射着光点，护士和医生忙碌地进进出出。

走廊里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所有人都仰起头，希冀能看到熟悉的身影现身。然而只有冷清的顶灯在头顶嗡鸣。

雨声、人声交织，医院门前的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期盼。人们都在等待，等待一个最终的结果，哪怕只是一个微弱的讯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门口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已经汇聚成一大片黑色的人海。人群中的交头接耳此起彼伏，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顾长林见状，判断形势不妙，如果继续让民众这样猜测下去，恐会造成过度的恐慌。他决定自己走出来疏导民众的情绪，于是整理了一下衣领，缓步走到人群当中。

“各位，非常感谢大家对裴语迟同志的关心！目前他还在医院接受治疗，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不过，请大家放心，医生正在全力以赴救治。”

“裴语迟同志的情况需要时间观察，这对医生和家属来说都是个巨大的压力。我们也都希望他能早日康复，但过度地关注和聚集，恐怕不利于医院的工作。”

“等他情况有明确进展，我们一定会在公众媒体上做出通报。所以，还请各位理解实情，回去好好休息，耐心等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