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控制住要打人的欲望,死死盯着金忠的手:“那药,是什么药?”
金忠扬了一下手,得意洋洋的笑了:“这个啊,这个是专治内伤的,北衙禁军的秘药,就算是五脏六腑都被打烂了,也能救回来,喏,就这一颗,便价值千金。”他半真半假的叹息:“韩大人,某这回可是下了血本了。”
韩长暮挑眉,也半真半假的笑:“哦,是吗,金指挥使舍了药救了人,还不让阿杳知道,岂非亏大了。”
金忠一下子便抓住了韩长暮话中的“阿杳”两个字,他微微眯了眯眼,眼中有丝丝玩味的光,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不亏不亏,被家里的河东狮挠花了脸,才是最亏的。”
孟岁隔扑哧笑了一下。
韩长暮瞥了孟岁隔一眼,转头对金忠道:“那就多谢金指挥使赠药了。”
“不谢,不谢。”金忠笑笑,捏了姚杳的脸,正要把药丸儿塞进她的口中。
“还是某来吧。”韩长暮看着金忠捏着姚杳的脸,心里便泛起一阵酸意,他上前一步,很自然的接过金忠手里的药丸儿,把他挤到一旁,继而捏住了姚杳的脸颊,将药丸儿塞进她的口中。
金忠看着这一幕,哑然失笑,他状若无意的掸了掸衣袖,走到了窗边。
韩长暮勾了勾唇角,淡淡道:“金指挥使还要翻窗户吗?”
金忠嘁了一声,背负着手出了门。
窗户没有关严实,一缕风沿着窗缝挤进房间,吹得灯火微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那灯火比方才明亮了几分,韩长暮总觉得用了药之后的姚杳,灯火映照下的脸色,似乎多了些血色,不那么苍白难看了。
他揣测的望着姚杳,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抬了抬手,手落在她的脸侧,但还没有挨上,便收了回去。
他总有一种感觉,即便姚杳昏迷着,那也只是身体上动弹不得,不能言语罢了,但是她心里应该是清楚的。
他若是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那等她醒过来,还指不定会有什么样的暴风骤雨在等着他。
他轻轻捏了两下手,给姚杳切了个脉。
脉息的确比白日里要平稳了许多,看来那北衙禁军里的药,的确不是凡品。
他放了心,突然抬头问孟岁隔:“金指挥使的家事,你知道多少?”
孟岁隔不知想到了什么,骤然一笑,看到韩长暮诧异的神情,他忙敛了笑意,但唇角压了又压,还是没把那点戏谑轻笑压下去:“大人是想问金指挥使是不是真的娶了个悍妻。”
“那你还藏着掖着的?”韩长暮哼了一声。
孟岁隔忍笑道:“听说金指挥使娶得是他的同门师姐,比他大三岁,您别看指挥使生的秀美,可他的夫人却生的五大三粗,十足像个汉子,且金夫人是横练的硬功,等闲人不是她的对手,金指挥使也就看看与她打平吧,您不知道,金指挥使和霍尚书,可是长安城里畏妻如虎的典范呢。”
这下子轮到韩长暮笑不可支了,他撑着头,笑道:“那,这金指挥使还真是,真是,”
话未完,他转头望向了姚杳,脸上的笑意倏然收了个干净,目光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