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看着每晚回来都快要死不活的卿野陷入了深思。
湛蓝圆眼盯着瘫倒在榻上的蓝衣少年咕噜一转,两步跳到卿野身边,爪子熟练的拍打着他的脸。
“诶老卿,南肆渊日日都不放过你?”
卿野累糊涂了,完全没有理解白白的话后的深意,脸埋在枕头上,声音有些瓮瓮的:“唉,是我不放过自己……”
白白听到这话,本身纯真可爱的脸上,笑容逐渐收不住,盯着卿野的圆眼微微眯缝起来,脑子里的各类话本子又开始长了腿儿到处乱窜。
“对了老大白,后日我要离开黯漩宫,可能会耽搁一些时日。”
卿野费力的坐起身来用被子裹住自己,朝白白宽慰的笑了笑:“不过你别担心,你的灵果我都已经备好了,也拜托了贺淮照看你!”
白白脸上笑意刹那间消灭殆尽,扑向卿野,爪子刨着他的被子钻进了卿野的怀中,一脸看负心汉的表情看着卿野。
“不行不行!我才不要单独留在这里!你已经养了我就不能抛下我!”
卿野看着蹭着自己下巴的毛茸茸的小脑袋,一时之间有些意外无措,伸着双手却不知该放置何处。
白白见卿野傻啦吧唧的,直接将脸贴在了他的颈窝处,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颤声。
卿野被萌化了,心下软得一塌糊涂,呼噜着白白的长毛,眼里满是慈爱。
“好好好好,我带你一同走便是了,不过你可比不得在这玄月殿这般自由哦,且不能在人前露出真身……”
卿野这遭说完倒真莫名觉得自己是个负心汉的渣男了,愣了一瞬,摸了摸鼻尖,讪笑道:“可以吗?”
白白听到卿野不会丢下自己,心下才踏实了,忙不迭点头。
“啧,不对啊,魔尊怎会放你走?”白白咂吧着嘴,一脸震惊的瞪着卿野,“老卿你不会是偷跑吧!别啊!强制爱的话本子虽然看上去很刺激但是你会很痛苦的!特别是……”
白白猛然噤了声,东张西望一番后贴近卿野的耳边悄声道:“特别是白毛那样凶狠,你肯定受不住的!”
卿野一时不知从哪里开始无语,反正整个人无语至极。
捏住白白的后颈将它提溜起来,皮笑肉不笑:“南肆渊知道。”
“但是,你要再给我一天到晚看那些奇奇怪怪的荤本子,灵果减半没商量。”
白白一听到灵果二字,立刻将嘴巴闭得老紧,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温顺。
今天的月亮很好看,弯弯一道就跟指尖抚过玄色的锦缎在上留下的一个指印,洁白的月光便从那好不容易掀开的一个小口倾泻出来,使得那无端而浓郁的漫天黑色也变得温柔。
南肆渊处理完魔宗的公事,已换过几盏灯珠,玉兰熏香袅袅,座上人眉眼冷冽,雪发如霜。
月光透过窗棂在满地玉石上勾勒出娟丽的影,南肆渊搁下纸笔,起身走至窗前。
偌大的殿宇中这一抹玄色身影携着玉兰冷香,显得格外孤寂、遥不可及,可那凝望着窗棂之外的琉璃眼,却不复往日冰寒。
槐树似乎怕冷,在夜色中打着寒战抖落了几片叶子,而叶子正好落在了红烛花畔。
南肆渊摩挲着骨戒,眼神一暗,黑雾顿起,在这月光之下如一朵盛开的绒花。
黑雾散,玄影失。
但玄月偏殿的红烛花,却开得格外热烈,烘得槐树一身暖意安然入眠。
远处朝阳已经微微探出云间,南肆渊琉璃眸一动,再望了榻上人一眼,便捏诀离去。
除了空气中残留了些许的玉兰香,帘上的珠玉微微晃了晃,玄月偏殿一切平静如水。
卿野毫不自知,仍将自己紧紧缩在锦被之中畅然酣睡。
直至一阵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