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野将书摊开,一只手支着脑袋,双腿随意盘坐着,津津有味的一边啃着糕饼一边看着经书,如痴如醉。
以至于殿内突然多了一个人都未曾察觉,直到贺淮在殿外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假意咳嗽了几声。
卿野这才猛的回过神,抬头才看见自己的面前赫然立着一个陌生人。
只见这男子一袭绣竹青衫,未曾束发,任由那墨发随意倾泻如瀑,气度淡然仿若超然世外的洒脱,亦如同那夏日中山间幽谷的清风。
嗯,应该就是那薛霖没跑了!
“薛药主,幸会。”卿野放下糕点,一拂衣袖便站起身来,面上笑容清浅,倒是一点儿也看不出自觉失态的尴尬无措,落落大方的拱了拱手,“在下卿野,方才多有失礼,望药主海涵。”
“不必失礼,反正我也从来不讲礼”
薛霖懒洋洋的勾了勾唇,望向卿野的眼神有些探究。
毕竟,能让南玄离这厮这般对待的人,这卿野可当真是第一人。
有意思啊有意思……
薛霖摩挲着下巴,嘴角的笑意咧得更大了。
卿野被这眼神盯得有些发麻,想来想去心里也还是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卿野?”薛霖含糊着笑意,语调微扬,随后径自上前,一把撩起卿野衣袖。
卿野本身肤白,那道鞭痕紫红浸着血珠便更显得骇人。
“啧啧啧,你们玩儿这么花的吗?南玄离那厮下手是真不知轻重啊……”薛霖蹙了蹙眉,一脸不忍直视、直觉有伤风化的模样,不过,那双眼里却难以欺人的闪着精光。
卿野满脸黑线,心里只道这看上去飘然若仙的药圣结果也只是看上去。
“薛药主误会了,此非鹤烨尊上作为,这道鞭痕乃我在绝悲境中所落而已。”
薛霖显然不信,眼神轻飘飘的扫了扫卿野的肩口,手指轻点,道:“那这处的伤也是在绝悲境中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