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顾司安打算订婚、结婚,你能接受吗?”无需沈景溪多言,孙谨听到了他忍耐怒火的呼吸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你能体会顾司安的感受了吗?”
“他和我能一样?他本就个不争不抢的人。”顾司安会难受,沈景溪当然明白,可他这么做的原因,其他人不知道,顾司安明明就是知道的,为什么就不能为了他忍耐。
孙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沈景溪的这种心态了。
沈景溪的这是说,伤害人的事情,他可以做,顾司安半点不能做。
也真够欺负人的。
“虞行翡知道顾司安的下落,你就能奉上身体,你要资源你要向上爬,你是不是也能向其他人奉上身体?以后呢?你有别的想要的,你是不是同样会放弃一切?”连虞行翡的爷爷都妥协了,结了五次婚呢,孙谨觉得沈景溪完全有可能这么做。
毕竟都这么容易向另一个男人献出身体了。
“放屁,谁准你这么说我的?!”沈景溪再度挣扎起来,恨不得打死用言语侮辱他的孙谨,“除了为了顾司安,谁都别想让我献出身体!订婚也是必须的,不然我怎么争得过其他人,我孤立无援,我只有顾司安!”
“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可以不那么急迫,我可以慢慢来得到我想要的,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手很疼,心更疼,沈景溪强忍着哽咽,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
为什么顾司安不肯了,明明他应该知道的,他最需要的,并不是他那些安排过来保护的人。
孙谨怔愣出神…
只要他在身边…可以慢慢来…
已经到了门边,孙谨突然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既没有继续抓着沈景溪扔出去,也没有说话。
一直关注着孙谨的虞行翡微微皱眉,略微不满。
怎么又突然心软了?
他还等着孙谨扔了碍眼的人,再来找他“算账”呢。
押着沈景溪手臂手腕的力道放松了些,让他能舒服点又不会挣脱伤人,自知自己说了过分的话,孙谨忍不住放轻了语气,有些欠意,“你既然知道顾司安为什么会这么一走了之,你现在最应该想的,是怎么做才能让他回心转意。”
又是这句话,虞行翡也这么说…沈景溪怀疑,难道真是他误解了虞行翡的意图了?
可他那身体反应可不是假的,真不是意有所指?
“你只想着用这种办法找到他,你找到了又怎么样?你知道错在哪,还要一错再错,顾司安永远都不会回来。”孙谨肯定,沈景溪不改了这种行事行径,哪怕是虞行翡松了口,顾司安也不会回来的。
“一直说我有错我有错的。虞行翡呢?虞行翡不是同样订婚了,连裴家的女人也在这里,你待在这里,忍受一切,不就是因为…”沈景溪缓缓侧过头,眼里通红带泪,神情森然,“你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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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有着虞行翡这样的权利,他可以报仇,可以得到沈家,顾司安也逃不了。他可以抓着顾司安,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慢慢求得原谅。
沈景溪从未在哪个宴会上见过孙谨,虽然查不到来历,看样子顶多也只是个家里有点小钱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虞家抗衡,还不是虞行翡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虞行翡可以这么做,为什么他不可以。
之前还闲适悠哉的虞行翡,脸色一变,登时阴云密布,紧握双手,眼神寒风凛冽。
沈景溪的眼神,让孙谨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会听进一点劝告,可那双眼睛里面,没有反省思考,反而充满了渴求。
那是对权利无限的渴盼,渴盼到,不惜伤害最爱的人。
孙谨不会怀疑,顾司安如果一直不肯出现,沈景溪真的会不惜去出卖身体,只为求得更多权利。
经过这次,在虞行翡这里,体会到了无能为力的感受。
沈景溪为了找到顾司安,为了抓紧顾司安,他会更加疯狂。
就像虞韵章…
如果他和顾司安一样逃了,虞行翡也会这样。
孙谨慢慢松了手,没再继续抓着他,“你…会后悔的。”
顾司安以后知道了一切,也会后悔的。
原来大美人爷爷说的没错,再高傲的人,为了权利,为了攀爬,也会不惜出卖身体。
到了很多年以后,他们都会后悔,就像那两位经过了惊才绝艳的岁月,变得垂垂老矣的老人。
他们也都在后悔着。
“你了解顾司安,以他的性格,你继续这样,他就真的再也不会露面了。”连孙谨都知道,顾司安沉默寡言,不会表达,可不代表他软弱可欺,那是真的固执。
沈景溪瞪着面前的大门,孙谨没有再押着他,也没有再赶他出去的迹象。
明明,没有人控制着他的身体,为什么连站直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
顾司安,那颗石头脑子,真的会像孙谨所说,再也不会出现?
世界这么大,那他该去哪里找到他?
看着跌坐在地,喃喃自语的人,孙谨叹了口气,还是伸手搭上他的肩膀,
这次沈景溪没有反抗,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一般,孙谨很顺利地带着他坐回沙发。
“我和虞行翡的事,你并不了解内情,我也从来就不是被迫的。”这种话,孙谨都解释无数回了,真的感到疲惫。
他们这身份相差甚大,孙谨可以预见,类似这种猜疑,会无休无止。
“我真的不能放弃,我有我自己的原因,他明明就知道的。为什么你就可以自愿的,凭什么?是他不够爱我吗?”沈景溪捂着双眼,再也无法装作坚强。
“我们的情况和你们不一样,你不能以我们来衡量你们自己。”虞行翡是被迫的,沈景溪是自愿的,这样有损虞行翡形象的事,孙谨不想和沈景溪说太多,“你想要多高的权利,像虞行翡这样?”
孙谨觉得如果是这种目标,那沈景溪这辈子就别想了,还是省省吧。
撇开能力不谈,孙谨不太关注这方面的事,都能知道,沈家不能和虞家比拟,起点就不同,这就是现实。
沈景溪只是靠着沙发,摇了摇头,“我只要沈家。”
孙谨仔细观察着沈景溪的表情,看了很久。
这种试图去理解,带着同情和难过的眼神。
这该死的共情能力!
虞行翡不能忍受孙谨用这种眼神看着其他人,刚要发火了,孙谨又继续开口了,“为了得到沈家,为了顾司安,你连身体都能给出来了,如果让你给其他的东西,应该更不会在乎了吧。”
沈景溪缓缓偏过头,看向孙谨,“你什么意思?”
“帮你得到沈家,你能给出多大利益?”孙谨也放松身体,学着沈景溪的动作,靠着沙发,笑着说着,“不用你出卖身体,还能得到沈家,你能解除婚约,放过你现在的未婚妻,让她能有机会找一个取向正常的未婚夫。”
这些有钱人啊,不论男人、女人,同样身不由己。
“一心一意抢沈家,全心全意交付身心给一个人,你应该就能得到顾司安的原谅。”
“这些,你能付出多少筹码?”只要沈景溪拿出足够的诚意,求得虞行翡帮助,孙谨想着,这样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虞行翡说,沈景溪不爱顾司安,孙谨并不这么觉得。
虽然这人性格确实恶劣暴躁又自私。
顾司安就这么离开,日后真知道沈景溪为了他做了什么,估计会后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吧。
还有一点,孙谨觉得有些愧疚感,顾司安居然敢想着找虞行翡来问感情相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