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泡被利爪刺破——

楚鹤安眼疾手快地擒住他那双变异的手，憋着一口气抓着他在围上来的水鬼群中横扫一圈，找到机会努力上游。

“嘶！”

“嘶你妹，再叫舌头拔了！”楚鹤安朝他递去一个狠戾的眼神，顺手拔刀削掉他变异的指尖，防止他再抓抓挠挠阻碍自己。

“飒——”

楚鹤安结结实实的一耳光就这么水灵灵地送过去了。

“再叫？听不懂人话？”楚鹤安将他狠狠甩上岸，“趁你的自我意识还没有全部消散，去，阻止那群造反的傻逼！我去找你那个狗弟弟！”

喻晏的身体从汹涌的海面上空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一屁股重重地坐到微微翘起的匕首刀尖上，疼得狂躁地仰天嘶叫一声。

一群人类瞧见了这只与众不同的水鬼，纷纷拿起武器包围过来。

刀剑无眼，刚异化完的肢体还有些僵硬，喻晏几次都没避过，胸膛被好几支箭矢和好几把铁剑贯穿，淤黑的血淌了一地。

“这一定是个领头的，砍下他的头！”

……

暴风雨还在持续。

厄穆塞兮身周的黑雾包裹着翎瑜，乘着水柱迅速上升，从水泡中薅出昏迷的谢祁，将尖锐的黑爪伸向人类最脆弱的脖颈。

先清除掉这个让他心烦意燥的东西，再去清干净其他卑鄙肮脏的蝼蚁。

“草你妈，别碰他！”

“铮——”

金色的利剑穿破黑暗，精准地刺进厄穆塞兮的右胸，令他不得不收手，迅疾地转身，三叉戟亮起红光，吸引了大波水鬼朝楚鹤安涌去。

“不自量力。”

见这人类如此轻易地就被牵制住，厄穆塞兮不急不慢地折断胸膛前的剑，只顷刻便化作黑烟，垂着眼转回来，指尖割破谢祁脖子上的血管，目送他缓缓沉进海底。

“他是你爱人啊！”翎瑜暴怒地吼，“你怎么能杀他！”

“胡说八道。”厄穆塞兮淡淡地看了它一眼，黑雾勒紧它的脖子，将它勒得脸颊通红。

“竹、喧……才是、你的……名字……”

“谁？不认识，不过我倒是能送你一起去见他。”厄穆塞兮声音凉薄，透着不屑。“我取代你的位置，让你脱离苦海，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给我找来一堆麻烦，翎瑜，你啊，还真是贱到家了。”

将翎瑜勒得几近窒息的黑雾终于松了些。

“我已经让他死得很体面了，”厄穆塞兮嗤笑，“你还想要我怎样呢？”

“…………”翎瑜垂着的头忽地歪了一下，响了一声。

“咯噔”。

它抬起一对黑洞洞的眼眶，漂亮的蓝色眼珠不翼而飞，唇是嗜血般的红，身周释放的黑雾与他的融为一体。

厄穆塞兮黑眉微抬，扯着嘴唇反常地“哟”了一声。

“亡灵附体，夺舍阴虚——你这个人类，还真是死缠烂打啊，竟然还有这逆天的能力呢。”

他废话调侃的时间，“翎瑜”已经从手心扯出一把金色三叉戟，抓住每一个空隙不让分毫地发起猛攻，两个海神打得有来有回。

“异化了都不老实么，那就让你看看，是你这个冒牌前任海神的人类厉害，还是我这个主神亲命的现任海神厉害。”

“翎瑜”血口大开，露出锋利的青色獠牙，笑声嘶哑，脸上是难以形容的疯狂，癫狂的模样全然不似方才一人或一鱼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