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远兄,守规兄,如今青州政法分离,书院学子负担起各地方郡县审判者之重责,将来地方县令、郡守再也不能干涉法律,践踏律令尊严。”
陈暮与应劭和另外一位兼任州法院副院长的郭律缓缓走在草坪上,往院外走:“你们作为学院师长,诸多学子之表率,当负担起教导学生之义务,青州甚至将来整个大汉天下之律令,就托付在你们身上了。”
二人肃然而立,表情庄重弯腰拱手说道:“敬遵宫长教诲。”
他们跟学生们一样,用的是教诲这个词语。
不为别的,仅仅只是因为陈暮设立法院,让政法分离,让法学尊严能够张目,便足以名留青史。
“嗯。”
陈暮穿过庭院,缓缓走出院落。
从法学院出来,侧后方离物理学院约两条街,就能够看到另外一处殿落群。
那是化学院。
化学院是独栋宫殿,周围都学院都离着它一条街,并不相连。
因为化学院相当危险,整个青州泰山学宫,也只有化学院出现过学生致死的事件,因此很多家长听闻孩子要报考化学院,脸都会变绿。
哪怕学宫闻名天下,无数达官显贵想将子弟送入其中读书,但只要听到自己的孩子被化学院录取,无不闻风丧胆,宁愿不来读书,也不想让孩子误入歧途,走上一条死路。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化学院是整个学宫待遇最高,福利最好都学院,可福利再好,也得有命再说。
因此如今化学院学生也不多,整个泰山学宫三万多学生,化学院只有不到两千人,仅仅比法学院医学院天学院和地学院高那么一点点而已。
当陈暮跨进化学院都时候,还未等进入院子,忽然就听到一声剧烈都爆炸声。
“砰!”
仿佛天摇地动,房梁震得簌簌响动,有几片瓦掉落下来,碎成几瓣。
“不好,魏师都炼丹炉又炸了,大家快去看看。”
“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吧,也就是咱们化学院有钱,不然金屋银屋也不够魏师造的。”
“小声点,宫长已经告诫过魏师几次不让他炼丹,要是偷偷炼丹被宫长.......”
一群学生从外面都教学宫殿中走出来,往后院方向去,一边走还一边讨论,但当他们说到宫长的时候,路过庭院,忽然看到院子里正站着几个人。
陈暮在几名侍从都陪同下,铁青着脸立在院中,眼睛里闪烁出杀人都目光。
“宫......宫长......”
学生们露出比哭还难看都笑容,全都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前面带路!”
陈暮冷哼一声,魏翱这个人真的是屡教不改。
跟他说了几万次,那些铜铅汞银朱砂炼出来的所谓金丹,全都是重金属毒物,吃下去那是巴不得人早死,可这厮痴迷于炼丹术,死活不听。学宫拨给化学院都经费,怕是不少都被这么祸祸了。
再这么下去,削减化学院研究经费的事情,是时候在下次院领导会议上提一提了。
学生们面面相觑,可宫长自有威严,虽然百般不愿,也只得硬着头皮道了声“唯”,然后耷拉着脑袋在前头带路。
这个时候其实是化学院早课第一堂课刚刚下课,今日授课的是,魏翱的门徒之一周燮,他讲的是各类矿石以及它们所附着衍生产物种类。
在历史上,魏翱就是带着三个门徒,周燮、冯良、虞巡,在上虞凤鸣山炼丹服药,虽然比较长寿,活了七十岁,但他的著作《周易参同契》里,充斥了大量的用水银,铅汞炼制所谓内丹。
而经过现代化学分析,他炼出来的玩意儿叫氧化汞,剧毒。
道家本身就擅长养生之术,如果魏翱不服用那些重金属超标都丹药,说不准能活得更久。
因此陈暮一直他禁止炼丹,专心研究化学元素即可,少整点花里胡哨的东西。
周燮是知道师父今天在丹房鼓捣了半天,但他不知道师父在丹房做什么,可不管做什么,丹房又炸了显然是件很大的事情。
以前大家一起捂盖子遮遮掩掩就过去了,可今日恰好碰到陈暮检查,这还得了?
要知道他们以前在凤鸣山炼丹,风餐露宿极为辛苦不说,还经常缺少各类原材料,甚至有时候生活都难以维系。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安稳地方,而且原材料管够,师徒几人都十分珍惜。
若是丢了饭碗,天下可再也找不到比泰山学宫更好的地方了。
因此在殿内收拾矿石的周燮也顾不得满桌子用于教学的矿石,急急忙忙从侧门往后院跑去。
只是当周燮跑到后院的时候,就见到后院丹房之中,一个顶着爆炸头的中年男子,疯疯癫癫地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兴奋地大叫道:“成功了,我成功了。”
成功了?
周燮大惊失色,莫非师父真的研制出了长生不死药?
“孽......魏院长,你成功了甚么?”
就在此时,陈暮也已经到了后院,在宫殿群落间,丹房坐落在化学院最深处。
由于周燮是走小路来的,快了一步,但陈暮也不慢,刚刚好抵达。
魏翱见到陈暮,不由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地掏出一大块金子:“宫长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