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浩浩荡荡北进,荡阴到安阳实在太近了,不过二十多公里,早上出发,下午就到了。旷野上一望无际,外面有不少袁军岗哨、游骑、斥候,发现了洛阳大军杀来,急急忙忙向城中禀报,安阳城内立即如临大敌,无数士兵蜂拥上了城池,准备作战。
此时安阳城内的守将正是颜良文丑,河北四庭柱,高览张郃在北面防御幽州,袁绍亲自领军前往清河国去了,颜良文丑素有武力,因而被留下来对抗关羽,而城中有逢纪、闵纯为军师,同时让长子袁谭及谋士荀谌镇守邺城。
颜良文丑逢纪闵纯等人得知消息,匆匆忙忙来得城上观望,就看到敌人大军缓缓抵达城外,先锋军与前军在离城池约三里之处列阵防御,中军则正在列阵,后军同样抵达,却是在修筑营寨,建造堡垒。
“可恶,那关贼居然还敢追出来,真当我冀州无人否?”
颜良恶狠狠地盯着城外“关”字大旗,右手狠狠地在城墙上猛地一拍,目光中似乎能喷出火焰来。
上次羑里城一战,他不仅兵败,还被关羽三招差点斩杀了。此战之后,袁绍虽然没有对他进行惩罚,但在冀州军中他几近沦为笑柄,因为他以前自诩勇冠三军,却如一个杂兵一般差点被秒,屈辱之心足以让颜良对关羽充满杀人般的仇恨。
闵纯看着城外正在热火朝天开始原地结营,就提出建议道:“颜将军,他们才刚到,现在营寨还没有修起来。而且敌人奔波一日,必然疲倦,我军以逸待劳,不若杀出城去,看能否将他们击溃?”
杀出城去?
这个提议顿时让颜良犹豫起来。
仇恨归仇恨,可上次差点被杀,也让他心有余悸。
几乎快成为了一个心理阴影,这些日子颜良做梦都是那一刀当头劈下。
最可怕的是,这几日练武,他发现自己的手经常忍不住颤抖,看到大刀的时候,心中充满恐惧。
这是一种心病,练武之人本就奋发向上,如烈火烹油,一往无前,若是多年苦练,被人三招差点杀死,足以让人怀疑人生。
心病还得心药医,颜良反思许久,他才明白,如果要想解决这种心病,就要勇敢地再一次面对那个青袍长须的中年男人,向着他,再次扬起自己的大刀!
可是........
敢吗?
颜良在心中问自己。
那一瞬间接近死亡,让他在面对关羽的时候,只有恐惧。
哪怕是在城中,看到城外的关羽杀到了他的城下,他也只敢无能咆哮,一旦随军军师说出击,反而让他内心迟疑起来。
现在,他真的已经做好了再次挥刀与关羽大战的觉悟了吗?颜良忍不住在心中对自己发出提问。
犹豫片刻,他转头对逢纪说道:“逢主事,你觉得呢?”
逢纪自然不知道颜良内心的挣扎,观望之后,说道:“关羽以前军和中军为屏障,已然列阵,想要突破却是不容易,不过却是可以试探一番,他们骑兵较少,将军可领大军出城,以中军冲阵,又令骑兵左右拦截他们前后军,想必要剿灭他们前军,应当简单。”
“额......”
颜良与老弟文丑对视一眼,四目相视,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于是说道:“叔恶,你以为呢?”
文丑马上和颜良打配合道:“明公在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防守城池,不要出城作战。现在清河国敌人攻势迅猛,我们如果在这里与关羽缠斗,胜了不能追击,败了就邺城有失,还是稳当些好,就在城中等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