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孤拔二攻基隆（2）

1884年9月28日，伯尔少校、郎治少校、拉克罗少校率两千陆军抵达台湾海峡。

孤拔甚喜，道：两千陆战之雄兵，六门四十毫米山炮，两门八十毫米重炮，足以攻占基隆。

舰队副司令利士比道：基隆一面临海，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即便攻占亦无回旋之余地；攻取沪尾，疾进台北，闽台大震。

孤拔道：茹费理总理有言，攻占基隆，据地作质；我仅两千陆战之兵，无力沿沪尾推进；我率舰八艘，主攻基隆；阁下领兵三百，乘舰四艘，佯攻沪尾，占其港口并封锁之。

9月30日，法人八舰齐射，再轰基隆。

刘铭传避实击虚，负隅顽抗。忽一炮子飞来炸开，刘铭传所乘之马屈伏于地，弹丸自头顶过，左右皆惊失色，铭传夷然，益挥军进。

孤拔查观战势，道：我舰炮射程之内，几无敌军；刘铭传依山结垒，诱我陆战耳！探报，清国之军，大多据守淡水大路南方各山峰及西南诸高地；基隆以西之舞球岭，濒海耸立，伯尔少校率兵六百，攀山而上，据高轰击；郎治少校、拉克罗少校各率所部，左右策应；攻克舞球岭之主峰，基隆得半。

10月1日清晨六时，伯尔少校率军六百，自基隆西山仙洞处登陆。

清军恪靖营营官陈永隆、武毅右军营官毕长和，各率百兵前往迎战，两方往复冲荡，相持两时；清军不敌，徐徐而退；法军进逼，反被山炮击退。

基隆通判梁纯夫速即禀报刘铭传及台湾兵备道刘璈：本日黎明，法军率队由仙洞上岸，我军驻防仙洞之恪靖巡缉营与霆庆中营暨章署镇高元率领武毅二百余名，前往接战，奋勇拒敌。法鬼直登仙洞旁最高之山顶，舞球岭四十磅大炮连放十一炮，中其七炮，法鬼站立不住，纷纷而逃。计毙法兵四十余人，伤六十余人，割取首级一颗，我军伤亡弁勇二十余人。

刘铭传接报，道：此乃小战耳！明日当有一场恶战，仙洞旁高山为法人所必争，幸我四十磅大炮两尊已经到位，可以攻击对面山顶之敌。今日已苦战获胜，士志已壮，再加赏犒，法奴登岸，可以聚而歼之。基隆以东，暂且无事，吾意，曹志忠曹将军速从驻守东岸五营士兵中各挑出四成兵勇，至西岸会同章高元部，趁夜偷袭西山敌军营盘，可获胜仗。

一更时分，刘铭传接沪尾前敌营务处、候补知府李彤恩告急禀文：领事费徳里、税务司法来格云，法人明日十点钟定攻沪尾，沪尾兵单，孙军门之勇万不可靠，若不派兵救援，沪尾必失。沪尾失，法人长驱至台北，台北空虚，料难抵御。台北若失，则全台大不可问。以洋人论，则基隆重而沪尾轻，以中国论，则基隆轻而台北重。务请率师救沪尾，以固台北根本。

刘铭传回曰：基隆兵尚不敷，不能派队驰救，现已飞调甫到新竹之武毅右军左营赴沪助战。基隆今日甫获胜仗，诸将不肯拔队，万难分兵，请坚忍为一两日之守，以顾威名而全大局。

二更时分，刘铭传再接李彤恩十万告急函。

刘铭传展颜急观，心潮起伏。

三更时分，李彤恩复又八百里排单来营告急。

铭传道：事急不得出十全，必有所弃而后有所取。今敌既不得志于基隆，必以全力攻沪尾，沪尾失，则台北危，基隆之师自溃。李帅有言，兵单力薄，基隆可守则守，不可守则不勉强争此孤注。传吾军令，曹志忠部、奋勇营精兵三百，偕林朝源所募台勇两千，坚守西南狮球岭隘口，佑护沪尾、台北之东；其余各军即刻撤离基隆，连夜拔队回援台北府城，明日一早，择机应援沪尾。

署台湾镇总兵章高元道：启禀刘帅，李鸿章大帅有言，法夷不得基隆之煤，万难用兵中国，恳请刘帅三思而行！

福宁镇总兵曹志忠、记名海疆总兵苏得胜甚感意外，力请暂免拔队

章高元再言：启禀刘帅，刘帅白日有言，如敌兵明日战后即扎仙祠，则不致遽攻沪尾，如战后收队下船，我军即须预备回援沪尾，以保后路。恳请刘帅明日再令三军！

刘铭传曰：不舍基隆，台北不能保！

章高元双膝扑地，泣求铭传收回成命。

刘铭传怒曰：军家大计，非若辈所知。此后果遭重谴，某自当之，不累若辈。吾计已决！罪谴吾自当之！有违令者斩！

刘铭传独断专行，基隆通判梁纯夫不敢怠慢，连夜密禀台湾兵备道刘璈。

刘璈接禀，怒曰：基隆有曹志忠湘军六营，章高元淮军两营，林朝源台勇两千五百余；沪尾有孙开华湘军三营，刘朝佑淮军四营，张李成台勇一营；两地六千余众，法夷陆战之兵寥寥无几，刘铭传如此轻于去就，殊属可恨！

刘璈言罢，连夜奏曰：基隆法兵不过千余人，皆汉奸及安南各处胁从之众，法提督晚间率兵回船，惟留安南各处入驻护守营卡。二十日法夷进攻沪尾，仅只放小划船数十只，载兵数十名而已。刘铭传误听失策，擅撤基隆，实属调度乖方，罪大恶极。

翌日一早，孤拔不费吹灰之力，入驻基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