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荽如何能不难受呢,不过好在这一辈子,她知道了先生的离世,可前一世,她到死都不知晓先生究竟还有没有活着?
见秦荽低头擦拭眼泪,他再次说道:“先生就是怕你如此,所以才提前回了老家,而且,先生说了,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以去地下交差,他是非常欣喜的,所以,我们都不许悲伤,不许为他哀悼。”
从这句话里,秦荽似乎嗅出点不寻常的话,但看了眼母亲和桑婶,知道现在不是细问的时候。
秦荽强自收敛了心神,问了问先生安葬何处?可有人照看坟墓?
奇叔的话更是让秦荽大吃一惊:“先生洒脱,吩咐我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然后将骨灰撒在了高山的山巅、湍急的河流、茂密的树林里了。”
此话让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这是要彻彻底底和大家分离,以至于连个祭奠的地方都找不到。
不过,秦荽一想也了然,先生是个极为洒脱之人,如此就当是自己走上了高山之巅,随河流去向他乡,随大树永远伫立在人世间。
是消亡,却也是永生。
原来,奇叔这大半年就是在忙这件事,来到富水镇时,发现住了一群小孩和一些能劳动的老人,一问之下,才知道她们搬来了县城,这才找了过来。
秦荽不禁想,前世未能见到奇叔,是否是他找到秦家后,被人拒绝了?亦或是,他根本没有去找她们母女了?
总之,虽然是重活一世,可好多事情都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来往的人也截然不同,她也从未想过认鲁太太做干娘,还有个花孔雀般的哥哥。
娘亲未曾进秦家,更是拿回了卖身契,和秦雄飞彻底断绝关系,拥有了自由之身。
当然,最大的收获是她拥有了萧辰煜,以及这个腹中的孩子。
人生无常,何须多愁善感呢?先生洒脱,自己也该学着点才是。
寒暄后,萧辰煜也匆匆从乔大壮那边赶了回来,面对奇叔的一番看似闲聊,实则是打探的询问后,终于让奇叔勉强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