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香一直不理解,秦荽对自己和祖父为何一直心存警惕和不信任。
如今看来,垚香突然明白了,原来,她们究竟是不同的。
自己的离经叛道,表现在可以跟低于自己身份的人交往,依恋王府的权势,随心所欲跟看中的男子交往,甚至可以不远千里去将鲁九绑了,只为了生一个漂亮的孩子。
说到底,她都是为了自己。
而秦荽呢,她护着母亲,护着丈夫,扶持丈夫,保护孩子,甚至会包容犯了错的马慧,更不要说李四娘和青古等人。
秦荽的冷漠是表面的,是对外人的,只要被她视为自己人,她会保护他们。
“你啊,能保护多少人呢?”垚香收起笑容,认真地问。她的眼里突然有点动容,也有些反思,还有一点点疑惑。
秦荽低下头,想了想才抬起头,笑了笑,十分坦然地说:“无所谓,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下人就是下人,你是不是搞混了你和他们身份和关系?”垚香还是不死心,板着脸又问。毕竟,她从小的耳濡目染就是等级森严,下人为主人死,也是应当应分。
“郡主,你没有试过绝望,你没有试过低入尘埃的日子,所以,你无法理解,一个蝼蚁也有自己的尊严和想要过的日子。也,该有权利过好一些的安稳日子。”
“我并非是好心,也不是谁都想要救,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我想,我还是会保护母亲和孩子要紧,你看,我还是自私的。”
垚香问:“萧辰煜呢,不是你最重要的人吗?”
秦荽笑了,笑得坦然而明快:“当然是,他当然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我知道,若是到了舍弃了身边所有人生命的时候,他是一定不会独自离开的。他一定是留在最后的那个,那么.”
秦荽坚定地说:“如果到了那一天,我想,我会安顿好母亲和孩子后,定然和他一起。”
也许,重生回来的秦荽带着满腔愤怒和复仇的心,可这一世,她得到了许多,哪怕也困难重重,可毕竟也得了许多的真心,比如李四娘、比如鲁九和他的父母,比如柳氏,比如还在淇江县的那些人。
“你想太多了,哪有这么危机.”
“谢家昨日被抄家了,那么大的家,说抄家便抄家了!”秦荽打断了垚香的话:“我有个妹妹叫秦燕,之前嫁到谢家,好在,前两年和离了,倒是没有牵连到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