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和姜宁熙就是他的软肋，他们同样是他的铠甲，他还想留着这条命向母子两人赎罪，他还想陪她过一辈子，他还想尽最大的努力治好儿子的阿斯伯格，他想和她一起陪着儿子长大成人，结婚生子，继承他庞大的财富帝国。

傅司渊想开口解释，可是他的喉头堵塞无比，他努力掀动唇瓣，可是他的嘴巴除了唇角不自觉的抽搐，竟然无法发出声音！

他极力想让自己镇定，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直到锋利的牙齿咬破唇瓣，血珠渗出来，他才终于张开嘴巴，一声类似受伤困兽绝望痛苦的嘶鸣，绝望自喉咙深处溢出来。

傅司渊发出的悲鸣仿佛利箭，正中姜柔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让她痛彻心扉。

姜柔生怕自己下一秒钟就会心软，缴械投降原谅他，她再次抬脚想摆脱他的束缚，可是这一次，或许是她已经耗尽全部力气，又或许是傅司渊抱得太紧太紧，她竟然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再没有一丝一毫气力来抬起她的脚。

她垂眸盯着傅司渊的头颅，她刚才狠话连篇，但傅司渊毕竟是她唯一深爱过的男人，他同样是姜宁熙的亲生父亲，她并不希望他低声下气跪在她面前，她更不希望他真的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被孟珧的保镖粗暴驱逐。

“傅先生，我言尽于此，请你放开我，让我们都体面一些，放过彼此，好聚好散。”

傅司渊只知道他如果再次失去姜柔，他真的会死。

一个甚至活不下去的人，还要什么体面？

他死死咬着口腔内壁，感受着心理和肉体的双重痛楚，终于缓缓抬起头颅。

他双眼通红似乎可以渗出血痕，而他寡白瘆人的面庞，涕泗横流。

“柔柔，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傅司渊声音哽咽嘶哑，凄凉悲痛解释道：“一开始我确实是想打掉我们的孩子，可是我心里和你一样痛苦，我并没有比你好受多少。决定手术那天，当雷力他们陪你去手术室，我立即就后悔了，我想去追你停止手术，是母亲蓄意阻拦我，她甚至特意从M国带来一批精英保镖阻止我，我当时以一敌十五——”

当年还有这么一场小插曲，姜柔确实是毫不知情。

原来傅司渊在孩子的生死关头，也曾有过动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