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不知道,我方才究竟是为了何事?”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物,却是一部还泛着油墨味道的新书。封皮上四个大字,写的正是《天册诡事》。
玉姝不由一怔,他已将书放入她手中:“虽说你的手稿还未完,不过书坊老板说了,分成上下两册倒也相宜。你若是应了,明日我就教人多多地刻了出来,再过几日便可上市。”
玉姝这才明白原来他这几日竟是在为自己的话本忙碌,只听萧璟又笑道:“若是不将这事了了,我怎么能来见你?否则,你还不将我打出去。”
她当即羞道:“谁说我会打你出去,我撵得动你吗?”一时想到自己误会了他,愈发忸怩,只得将脸扭向一旁:
“你不是,不赞同我刊刻话本吗……”
萧璟叹道:“你若问我现在的答案,我依旧不赞同。”不等玉姝抬眼瞪他,只见他正色道:
“姝儿,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你当日说,天下间多少女子,闺阁内多少巾帼,都比男人要强多了,我虽也是男子,亦觉得你这话有理,人的优劣贵贱,原本就不是以男女之别来划分的。”
“但世道如此,你若想以一人之身,对抗天下之人,与蚍蜉撼树又有何异?我敬畏蚍蜉的勇气,可蚍蜉若有亲朋,想必他的亲朋也决计不会任由他走上一条注定布满荆棘的险路。”
“世道对女子从来都更为苛刻,我不赞同你如此,只因我……不想你受到风雨摧折。”
一番话却是越说声音越低,眼帘低垂下来,凝视着身前纤弱的少女。只见她忽而抬头,目光澄澈得如同明镜:
“那我若执意要去撼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