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边厢,那秦淏在荷塘边遍寻不着玉姝,早已回去了。
他原本就不愿依母亲所言去做那劳什子“英雄救美”之事,既然没遇见玉姝,乐得推脱。回房后便一径在窗下温书,到得晚间用过饭,忽然听见外头吵嚷起来,他便推门唤了一个小子过来:
“你去看看究竟何事,是不是女眷那边的院子出了事,可惊动了老太太?”
一时那小子回来,却是说得含含糊糊,只说那边似乎拿住了一个贼。秦淏又张望片刻,见自己也插不上手,便转身回屋去了。
他却不知此时那董姨娘正披头散发浑身湿透地跪在地上,旁边另一个落汤鸡似的少年,正是白日里劝秦淏的那个小厮。
两人嘴里一径嚎哭不止,连声嚷着“冤枉”啊“恕罪”啊,秦母气得浑身乱战:
“没脸皮的下流种子!小娼妇!还敢跟我嚷嚷冤枉呢?!你打量我老了眼睛就瞎了,黑天白日的就跟个小子搂搂抱抱起来,还搂到我跟前来了!”
“这道门清净地都敢如此,成日家还不知怎么和男人勾三搭四,你当你老爷是死的?!”
原来秦母素来有饭后散步的习惯,因这晚月色好,便换了大衣裳搭了丫头的手出门去逛园子。谁知走到假山石处,却见董姨娘和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在那里鬼鬼祟祟。
秦母正心中生疑,还未发作起来,董姨娘不知怎的脚下一滑掉进荷塘里,小厮忙跳下去救她,把人捞上来的时候,不仅发鬓散了,身上的衣裳也都扯烂了,几乎衣不蔽体。
秦母自然是当场气了个倒仰,虽不知董姨娘是不是跟这小厮有私情,但一个妇人被男人搂了抱了,在如今看来就已是失贞了。秦母又素来不待见董姨娘,如何不怒火攻心,当即唤了二太太过来,道:
“这小子手脚不干净,打三十板子撵出去,从今往后连着他家里都不许再上来了!”又说董姨娘:
“董姨娘不知被什么撞客了,即时送到家庙里,好生看管。你老爷若问,你只管叫他来找我!”
二太太闻言,顿时大喜。虽不知秦母为何有此雷霆之怒,但既已去一大敌,还不需自己动手,如何不欣喜若狂?
当下忙连声应了,董姨娘和那小厮早被堵着嘴,只能拼命唔唔着挣扎。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一上来,就将他二人拉了出去。一个送去领板子,一个当晚就被塞上了去家庙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