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在这乱世纷争下,有着太多的算计与试探,但这绝不代表着所有人都如此,正如孙香就是如此。
他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活于世是有自己的一套标准的。
如果在伐荆最紧张激烈之际,曹昂如果没有绝对的心胸,就断然不会叫孙香领兵,去攻打江夏郡的。
毕竟谁都知道,伐荆一役对于曹昂,对于曹军,究竟是何其重要的。
即便是孙香都没有抱太大希望。
毕竟他的身份太特殊了。
特殊到如果派他去江夏郡,一旦他有什么想法,那么就可能会导致伐荆一役前功尽弃,甚至蒙受巨大损失。
但偏偏曹昂派了孙香。
这对旁人的影响有多大暂且不提,但对孙香的冲击,那绝对是极大的。
这份信任,让孙香有些失神。
曾经孙坚死了,他为了确保孙策能护送孙坚离开安葬,就选择留在袁术麾下,尽管他有能力,但孤身一人待在汝南,这种感受是没有谁能理解的。
更别提孙策守孝结束,就去了寿春投效袁术,可在这期间,却没有写过一封信给孙香,直到孙策觉得时机成熟了,想借势脱离袁术,这才给孙香写了一封信,但这对孙香看来却是复杂的……
人心啊,总是利己向私的。
对于多数人来讲,他们在面对一些事时,考虑的首先是自己,其次才是别的,哪怕是置他人于险境,也会装作看不见。
而这一幕,在今下的襄阳城体现的淋漓尽致。
“公子,这几日又有近千荆州兵弃械投效我军!”
襄阳城外。
曹军大营。
袁涣难掩激动,跟随在曹昂身旁,“今下襄阳城外的荆州兵各部,可谓是斗志全无,至于襄阳城内的驻军也好不到哪儿去。”
“收容的那部分荆州兵,叫文则负责调派吧。”
巡视营寨的曹昂,表情淡然道:“这段时日,弃械来投我军的荆州兵,规模快破万了吧?”
“不止!!”
袁涣忙道:“已有一万三千余众!!”
“呵呵~”
曹昂闻言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意何其耐人寻味。
自荆州诸族代表赶来后,襄阳城内外的情况,就在悄然间发生改变了,而有持续不断的荆州兵来投,这就是部分群体的态度。
从此事开始发生,曹昂就知一点,困守襄阳城的刘表,已经失去了部分信任。
在此期间,自南传回的一则消息,则加剧了这种情况。
即来势汹汹的荆南大军撤了。
对于这一消息,曹昂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对襄阳城内射箭传播,这本该是叫襄阳上下振奋的消息。
但很多人却高兴不起来。
无他。
江陵城被曹军夺占了。
这样就算张羡所部撤了,但此前派驻到江北各处的兵马,也不可能悉数回援襄阳,特别是知晓在南郡一带,还活跃着一支曹军骑兵的群体,他们比谁都要清楚,即便有江北驻军回撤,只怕能杀到襄阳城外的也很少。
这也导致荆州兵弃械投效曹军的规模越来越多了。
战争又是就是这样。
相较于攻城略地,攻心才是最重要的。
曹昂就是吃准了人性,所以他才不急着攻打襄阳,毕竟这座城池,今后是要他长期待着的地方。
曹昂不希望因为一场战争,就把这座刘表经营的极好的城池给毁了。
当曹昂巡视营校回来,天已经黑了。
“大兄,您说我等何时能攻进襄阳城?”
帅帐内。
蹲在火盆旁烤火的夏侯楙,瞧见曹昂回来,立时就站起身,快步朝曹昂跑来,“我军在此停驻这般久,且荆州兵源源不断的弃械来投,这明明是攻城的好机会啊。”
“急什么。”
曹昂听后,笑着轻敲夏侯楙脑袋,“今下这等局面多好,如此何须我军攻城,只需等襄阳城内出变故,那我军就能进驻襄阳,如此南郡的局势就可安定了。”
“变故?什么变故?”
夏侯楙却生出疑惑,他显然没听懂曹昂所讲。
当然是刘表亡故。
曹昂在心里暗道。
只是这话,他却没有讲出来。
在这段时日,可不止有荆州兵弃械来投,曹昂还知晓不少襄阳城内的动向,而这也是一些人的态度。
也是在那个时候,曹昂才知晓早在己部攻克新野,荆州多地出现变故时,刘表的身体就不太好了。
其实在谋划伐荆之战之际,曹昂并没有想过刘表会病重,毕竟这概率太小了,但事情往往就这样出乎预料。
但细想下来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