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捱到下午下班,姜雪绒特意在办公室多干了一会儿看张英有没有回来才关门回家。
突然又觉得自己傻,这么大的事周海说不定早就电话汇报过了,只是等她回来处置。
打了电话问谢明宇今晚回不回家,结果他说晚上镇里要开党委会,议题多,十之八九回不来。
他倒是问她有什么事,但这种事不好在电话里说,她便没说出来,让他赶紧去吃饭准备开会。
第二天,周海没有给她一个电话,静悄悄的像一切都没发生似的。
姜雪绒早上明明看到张英办公室的门开着,那就说明他们处置这件事的时候,避开了她。
不过她没有很慌,就算处理人也要经党委会商议,她自己就是党委秘书,等通知就是。
一直到第三天下午,周海面色不佳地进了她办公室,刻意将门一关,低声道“准备一下,通知各党委委员,3点半在会议室开个会,商量纪委指出问题的处理事宜”。
姜雪绒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热起来,该来的暴风雨终于来了。
坐在记录员专座,姜雪绒面无表情地听着单位里的一群大萝卜开会,喔不,群英荟萃。
张英先开的头,“和纪委交涉了几次,他们不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能理解,近一两年他们的办案率达不到要求本就是癫狂的状态,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线索更是咬得死死的。所以,大家看怎么办?除了整改,可能要处理人才能摆平”。
会议室内气氛很压抑,毕竟推谁出来都不合适,显得自己跟个坏人似的。
这种针落可闻的状态持续了一两分钟,项目科室的负责人潘涛站了出来,“作为项目的第一负责人,我当众检讨一下我自己,没把事情做好,建议组织处理我吧”。
他的分管领导也站出来自我检讨,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却只字不提处理他的事情。
也是,他再有两三年就能提一级光荣退休,现在背上个处分可不友好。
姜雪绒冷眼看着他们博弈,以前不深入观察不觉得,现在看体制这潭水真是深得很,说话的艺术在此刻得到了充分体现。
连周海都跳出来说没把好资金开支关,姜雪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年头上赶着抢功劳还有上赶着认错的。
安静,死水一样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