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应的人愈发稀疏。
那人眼睛转连转,忽然说起了大上海花花世界。
果然有不少人听入了迷。
端午撇撇嘴,那大檐帽说得可没有自家老舅强。
“你骗人,上海可没有什么吃一顿吃两千斤草的铁牛,那是大卡车,吃得是油!”
大檐帽愣了愣,见搭话是个瘦小子,又露出个不屑的笑容:“去去去,你就算想去我也不带你去,细胳膊细腿,怕是枪都拿不动!”
“谁说的?一百步里头,我指哪打哪!”端午急了,这老舅传下来的枪法,还能让别人小瞧了去?
“口气够大的,”那大檐帽继续戏谑,他拍了拍身边的一杆步枪,“这样,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你要真有你说得那么厉害,我就请你吃火烧!”
“带驴肉?”
“带!”
端午上前抄起枪:“打哪儿!”
“喏,那边有个老柿子树,最高的那颗果子没人摘,你就往前走两步,然后……”
啪,那人话没说完,端午就已经开了枪。
火红的果肉四溅,好像鲜血,其中一滴,正溅落在老舅的脸上。
……
“好男不当兵,你tm凑什么热闹!”
“可我吃人家火烧了,驴肉的!你说过,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
“……”老舅沉默了,他掏出烟袋锅子巴巴抽了老一会儿,这才开口,“当兵就要打仗,人有没有说,要打谁?”
“打小日子!”
老舅抬头看着南方发了会儿呆。
“那去吧,我也去,枪子不长眼,我得看着点儿你。”
“老舅打过仗?”
“打过……不,没打过!”老舅把烟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
十六岁的小子已经不好糊弄,端午继续追问。老舅却始终不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