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哪有带着马槊、盾牌的斥候啊,倒是像护送什么重要人物或物品。
但不管是什么,肯定是往坊州去,这时候往坊州去,肯定是去仁智宫的。
“动手。”
一直竖着耳朵的王君昊听见弦响,登时高呼举起盾牌,虽然没能拦住所有的偷袭,一名亲卫肩膀被长箭贯穿,这一箭力道极大,将亲卫射落下马,但其他的箭枝都被举起的盾牌拦了下来。
两侧路旁跳出数十个壮汉,个个持刀举枪,王君昊没有犹豫,手中马槊高举,两腿用力,驱马前冲,慢慢放低的马槊直指最前方的大汉。
雄壮大汉脸色剧变,这么短的距离能强行提速冲阵,绝不是普通人……的确,王君昊虽无领军之能,泾州、原州战事也不能独立领军,李善都会在他身边配一个有经验的宿将。
但论冲阵,身为河北第一名将王伏宝的亲侄,王君昊并不比苏定方、薛万彻、尉迟恭这些顶级将领差多少。
一眨眼的工夫,王君昊手中的马槊毫不费力的挑飞了为首的大汉,顺势左右横扫,破阵而出,但身后的亲卫就没那么顺利了,只有四五人跟在王君昊身后冲出了包围圈,其他的亲卫都被拦住了。
这么短的距离,很难迅速提起马速,在这种情况下,骑着马反而是处于劣势的,但让对方想不到的是,剩下的十四五个亲卫毫不犹豫的跳下战马,盾牌向外,形成了一个不大的的防守阵型,将受伤的两个亲卫保护在中间。
“举棋,举棋。”范十一低吼了声,一个箭步跳下了巨石,疾步往山下去。
嵯峨山东侧的密林中,一个拿着望远镜的亲卫高声道:“举旗了。”
刘黑儿抢过望远镜确认,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回身道:“尽量生擒。”
“是。”数十个亲卫齐齐应是。
雄壮大汉脸色很难看,不是因为看见马车里空空如也,而是迟疑是将这十几个人干掉,还是去追跑掉的那四五个骑兵,但让他想不到的是,冲出了重围的王君昊并没有从沮原桥逃走,而是勒住缰绳返身回来,停留在几十步开外的地方,来回游走不定。
显而易见,人家准备放风筝呢,你敢来,我就催马远离,你敢攻那十几人,我这边就在外围策应,使你不能全力。
王君昊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弯腰取出一把大弓,搭弓放箭,弓弦响后,一个大汉毫无悬念的胸膛中箭倒地。
雄壮大汉冷着脸低声道:“去牵马来。”
并不是没有坐骑,只是在这儿伏击,马匹派不上什么用场罢了。
但下一刻,雄壮大汉全身巨震,转头看向南侧,眼中全是绝望神色,视线之内,近百骑兵正疾驰而来,势若奔雷,马蹄敲击得地面都在震动。
道路两侧都是山崖,跑都没地方跑,靠近沮原桥附近倒是有地方跑,但王君昊带着四个亲卫就守在那儿,十几个本是组阵防御的亲卫也杀了出来,将对手死死的拖住。
之后就简单了,近百骑兵一波推平,刘黑儿手中马槊将为首的雄壮大汉挑飞,几十个大汉有的跪地投降,有地拼死抵抗,也有的不顾王君昊的夺命弓箭从沮原桥两侧逃去。
“不用追了。”刘黑儿唤住不依不饶的王君昊,冲着被捆起来的雄壮大汉努努嘴,“他是头领。”
王君昊瞄了眼,“呃,好像以前在哪儿见过。”
两刻钟后,站在沮原桥上的李善看着雄壮大汉,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容,“原来是宇文兄啊。”
几十里外的凤凰谷。
杨文干远远看见一支披挂整齐的骑兵正在缓缓出阵,先是心惊,随后欣喜若狂,如果说秦王历战以择机冲阵而胜,今日显然是被逼入绝境而冲阵。
这叫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