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有些人也不知是靠什么手段混上了这画舫,诗词诗词垫底,体面体面不在,当真是丢咱们这些读书人的脸啊……”
“林兄可莫要这么说,人家出自北地,家里刚遭了大灾呢。人沈少将军不也说了么?北地名额乃是看在那位的面子上特意匀出来的。”
“哦?莫兄此言当真?敢问那位又是……”
“还能是谁,自是之前前去北地赈灾的那位啊!”
……
众书生你一言我一语,看似闲谈清论,实则每一句话都在戳角落里三人的脊梁骨。
之前那姓莫的举子不透露内情还好,一透露众人看那三人的目光便更揶揄了。
然而无论这些风流才子如何挤兑,那角落里的三人竟没有一个不忿,他们甚至还在低声聊着什么。
“王兄,咱们此番真能见着公主么?若能见着,咱们是不是就可以代表咱北地来的举子们,感激公主派人送咱们入京参考了啊?”
“公主日理万机,岂是让我等随便求见的?胡某不才,觉得我等考取功名之日,方是上门拜见公主之时。”
“你二人说的都不错,可我总觉得以我三人之诗赋,实属乃同行举子中的末流。即便是那位少将军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优待我等,这来的也不该是你我三人才对啊……”
三人中为首的王黎百思不得其解,然此刻画舫已驶入沈园,众人很快便被两岸之景所迷,再难他想。
这五十位举子大都颇有才名不假,可要论今日赴宴之人的地位,他们自是那最末流的一等。
因此直到那画舫彻底没入沈园,桃花渡前方有大批衣着不下于举子的仆役赶来,渡边特意修缮的茶楼内更是茶香袅袅,只等来人。
不知过了多久,一众小世家又或是依附大世家的小官子弟陆续前来。
策马的策马,坐车的坐车,男子英姿飒爽,女子清丽脱俗……
然而这群人也不敢在桃花渡前久留,几乎是刚一落地,便被沈家仆从迎上了画舫,好给随后前来的贵人们腾出位置。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是按着身份前来的。这家世普通者不能晚到,但家世显赫者却可以早到啊。
“晚吟,我知你一向守时,可咱们这么早来作甚?以谢家之名我等当是那压轴的一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