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那娄诘怔愣片刻,好一个因为我是对的,便可以坦荡而无畏的面对一切。
他散尽七情,只留余恨,旁观众人殒身,搅动西域风云,封闭五识,放纵冷漠,世人皆道他是修罗,却无人来问因果。
都言他无功有过,指摘不已,他漠然置之。
说他对也好,错也罢,他丝毫不放在眼里,仰头问天,无愧无疚,因为他不在意。
小丫头因内心坦荡,所以可以做到问心无愧,而他,因心死道灭,看万物,万物入不了眼,又何来愧疚?
摩那娄诘垂眸继续动作,轻扯嘴角,“倘若有一天,你发现你真的错了呢?”
“多大点事儿啊,要真的错了那就认错呗。”
“要是他们不接受呢?”
“那我给他们磕一个?”
摩那娄诘:“……骨气呢?”
叶昭榆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我的骨气与尊严埋的很深,轻易触碰不到,所以我能在任何时候将姿态放低,作出最有利的反应。
而不是困于郡主的身份,非要维持自己的高贵,我时刻都在告诫自己,没人捧你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是。”
她太清楚怎么保全自己了,生死面前,尊严值几个钱,骨气能当饭吃?
只要不碰她的底线,她不介意笑脸讨好于人,走一条轻松的路。
若是触了她的逆鳞,她不介意拔刀相对,纵使前路荆棘遍布,她也提刀向前。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郡主还真不像高门大户娇养出来的女子,好生圆滑。”
不过他很欣赏。
他们都是离经叛道之人,世人都迎逢俗世规矩,端端要做那君子。
可君子小人在他们眼中并无不同,按照自己的规矩来,怎么舒服怎么来。
叶昭榆抬起头,咧嘴一笑,“难怪本郡主能成为盛京最亮的仔,原来是因为我是不一样的烟火。”
摩那娄诘抬手将她的脑袋按下去,看着已经完成了的图腾,落下了最后一笔。
顿时整个图案生动起来,他的心也随之一颤。
那是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孤狼,野性十足,睥睨万物,妄想吞噬掉残缺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