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第一场雨,便下了一天一夜,将万物滋润,焕然一新。
宫闱之中,却无人感受到春雨的喜悦,只觉这雨下得沁凉沁凉的,凉入骨髓。
太子深夜到访,将整个宫闱都唤醒了,长明灯燃了整整一夜,直至天光破晓。
宫里的每个人都被盘查了一遍,支吾不言的,形迹可疑的,当场下狱,手段堪称雷霆。
听闻,华蓥宫的人全部被打入了死牢,喊冤叫屈声一片。
那宫里的主子便是太子追查多日的贼子,外表温柔似水,内里阴狠毒辣,可怕的很。
叶昭榆披着狐裘往宫外走,摩那娄诘撑着伞走在她的身侧,暗纹玄靴踩过青石板,发出一阵清脆的叮呤。
他看着雨水沾湿了她的发尾,微微蹙了蹙眉,抬手一拂,瞬间一阵雾气蒸腾而起,发尾在空中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这才满意,收了手,将伞又向她那方斜了斜。
萧如晔瞪着两个熊猫眼看他一眼,随后打了一个哈欠,桃花眼里盈满水泽,带着几分呆滞的迷蒙。
他这一个月来,没睡过一个好觉,整日整夜的奔波,全凭他的毅力吊着精神。
“表哥可问出什么来了?”
萧如晔取出腰间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抬手遮着自己的脸,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含糊道:
“二哥近些天突然出关了,还来了皇宫,恰好永嘉见过他。”
叶昭榆顿时笑出声来,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是三日前,对吗?”
“是,阿榆可怀疑他。”
萧如晔收了扇子,低头抚了抚衣服上的褶,努力维持自己的优雅形象。
“不。”
“为何?”
“因为……狗叫了。”
萧如晔顿时看向她,轻笑出声,“就是你新收的那只狗?鼻子还挺灵。”
叶昭榆弯唇笑了笑,伸了一个懒腰,“只有愚蠢的人才相信有这么多的巧合,裴朝一个巧合已是罕见,本郡主可不相信我身边还有第二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