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小丫头敢用,敢动,敢做,敢为。
若落在其他人的手中,不见得有这个胆子。
恐怕是日日夜夜提心吊胆,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甩掉这个烫手山芋,更何况是任用。
这小丫头胆子倒大,竟直接将人带到太子面前,假意放逐,实则相护,号令权柄依旧握在自己手中,只待时机一到,倾巢而动。
什么君臣纲纪,什么帝王主宰,什么三纲五常,怕是她都不屑得很,踩着一切世俗规矩漫步向前,无一丝一毫心理负担。
好似礼乐崩坏之时,才出现的目无法纪之人,除了她内心遵从的那套律法条例,不接受任何人的审判。
怕是叶政陵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才放心将人交到她的手中。
因为在她眼里,怀远军,无罪。
叶昭榆杏眼微眨,步伐轻快的跟在他的身后,青丝飘散,裙摆微扬,笑着开口。
“这条密道三年前便建成,以备不时之需,无甚大事,不得启用。
知晓它存在的,只有在京城坐镇的丹娘,其余人一概不知。
这次本来不打算走密道,怎奈盯着我的眼睛太多,此番不敢让谢归哥哥出一点差错,这才用上。”
摩那娄诘提灯拐向下一个入口,暗纹玄靴踩过青石板,发出一阵闷响,闻言,轻笑一声。
“阿榆未雨绸缪的本事可真不小,你若是本君的对手,本君当是防不胜防。”
叶昭榆眼睛一亮,上前扒着他的手臂开口,“当真?那我若是你的臣子,我这般做,你会怎么对我?”
“本君若有这样的臣子,当斩他头颅盛酒。”
叶昭榆:“……”
见小丫头瞬间哑火,他不禁失笑,随后叹息一声,客观开口。
“阿榆,站在君王的立场上,没有哪个能容忍私自布局筹谋之人,本君知晓你的苦衷,且钟情于你,才觉得无伤大雅,但不见得其他人能容得下你。
你自己也知晓,不是吗?不然,你也不会死死捂住怀远军的存在,将所有希望放在萧如晔的身上。
因为他将是你一手捧上去的帝王,他对阿榆足够信任,他对百姓足够仁慈,他的襟怀能堪大任,自是不会与你计较这万人求存的微末算计。
况且,阿榆,你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便不必徘徊,隐秘的寻求认同,站在你的立场上,你就是对的,无需回头。”
世间有太多东西无法用对错来衡量,因为中间都横亘着一个叫立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