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了一步,随着“啪嗒”数声,她腕间的持珠尽断,珠子跳动着砸在地上,惊的无数巡夜之人回头。
身后内侍见状,匆匆跑过来替她将散在地上的珠子一颗一颗捡起。
叶昭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散了一地的玛瑙佛珠,又看向空无一物的腕间,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一股不安陡然爬上心头。
断了?怎么会断了?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郡主,一共一十八颗,请您过目。”内侍弯着腰,捧着捡起的珠子递给她,语气恭敬十足。
叶昭榆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将不宁的心绪压下,抬手接过珠子,瞥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小太监,随意寒暄了一句。
“魏公公近日怎么样了?身体可还好?”
这小太监是魏海认的干儿子,一直在他身边鞍前马后,今日倒是不见他跟在魏海身边。
小太监拧了拧眉,声音尖细刺耳,“干爹总有些日子心情不大好,不让我们靠近,每天独来独往的,奴也不敢往他跟前凑,怕挨鞭子。”
叶昭榆叹了一口气,握着珠子便往前走,感慨一句。
“我也有一段时间不曾见过他了……”
她步子猛然一顿,廊间冷风瞬间将她吹透,青丝随风飘散,露出垂在耳边的一抹蓝玉吊坠。
她瞳孔颤了颤,周身血液一寸一寸冷了下去,好似有什么东西冲破了桎梏,放出了,更大的阴谋。
她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好像,自她回京以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她去年十一月从黎州归来,至今已有七月,整整七个月,他一直从别人的嘴里出现在她的身边。
就好像,她一直见过他……
一阵寒意从脚底开始向上蔓延,无数画面从她脑中闪过,却找不出这七个月里关于他的一丝印象。
原来见过他都是错觉,是有人在暗中帮他遮掩,不经意的提起,一次一次加深心理暗示,让他躲过了与她见面,更让她产生了一番错觉。
人在嘴边,却不在眼前,又让人难以忽略。
如今意识挣脱,方觉自己早已陷入了一场噩梦,无上恐慌像是潮水一般向她涌来,顷刻间便将她淹没。
有人一直在她面前玩弄心术,催眠意识,当初的陆昭仪,不就会这样的手段?
她竟然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种下了心理暗示,模糊了意识。
一阵冷汗瞬间从她后背冒出,唇瓣微微颤抖,看着身侧的小太监,嗓音艰涩。
“魏公公近日,有多久不让你们靠近了?”
“一月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