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点苏云起觉得很奇怪,那就是贾家人的病情比蒋家父子轻很多,是近段时间才染上的。
对此疑问贾平解释道:“我爹性子倔脾气大,和我媳妇不太对付,我成亲后没多久便分了家,我爹刚回来时还能自理,照旧单独住,只隔三差五让我买副止咳的药送去,顺便把劈柴挑水之类的重活儿做了,直到一个月之前他病得起不来身,才把人接回来照料,一起住了几天家里人陆续开始咳嗽,我才发现这病不简单,可惜已经晚了,都怪我,都怪我糊涂啊!”
他忍不住扇了自己两耳光,之前他媳妇说怕孩子生病,让他住过去伺候,但他认为是妻子不孝,坚持把人接了回来,不然也不能把一家子的命都赔进去。
抱着孩子的妇人麻木地看着,现在知道后悔有什么用?
她儿子自小体弱,他活不长了!
苏云起让衙役把人按住:“肺痨可防可治,但原则是先防后治,你们先仔细想想贾顺生前和你们一家生病后接触了哪些人。”
妇人猛然抬头:“真能治?”
“你们配合就能,要是不配合我们连好人都管不过来,更遑论病人了。”
得了肯定的回答妇人给丈夫一记肘击:“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说啊!”
贾平仔细回忆,他媳妇儿时不时补充一下。
苏云起准备了一张大纸负责记录。
她本以为这会是一项巨大的工程,没想到贾顺一家在逃荒途中不幸和家族走散,在灵寿县属于独门户,再加上贾顺性格孤僻,很少和外人来往,贾平先是照顾病重的父亲,贾顺病故后一家戴孝不能外出,紧接着一家子病发,贾平一直没能上工,只跟十三人有过近距离接触。
苏云起马不停蹄登门排查接触者,足足花费一个半时辰她发现其中四人被感染,与他们同住的亲眷大半也中了招。
那四人中有两个是贾家邻居,一个是寿衣店的伙计,另一个是主持丧仪的知宾,前两者还好,后两人做白事生意,活动范围不小,查起来不容易。
就在苏云起准备开始下一轮排查时,蔺捕头忙把人喊住:“云姨,你从早上忙到现在了,赶紧坐下歇会儿,吃点东西,顺便等等来增援的郎中。”
苏云起点点头,她确实又累又饿,需要休整一下。
简单填饱肚子后蔺捕头问道:“四福胡同里和贾家有往来的人家都查了,是不是不用再限制进出了?我这人手实在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