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元休一行到达柏岗渡口时,已是傍晚时分。但见夕阳西下,红霞满天。涡河两旁高高的岗顶上松柏苍翠,林木蔽日。弯弯的乡间小路暮色渐起,河岸两边绿草如茵,村里放羊娃们各自驱赶着羊群上岸。不时从村口传来大人的呼唤声:“狗剩,快回家了啊!”“哎-”那个被唤作狗剩的童子一边脆生生地回答,一边停止和小伙伴们的嬉闹,加紧步伐朝村口走去。涡河之上,小船儿悠悠,波光粼粼,舟楫号歌相和。
钱惟演笑着对元休说:“此处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怡然自乐,还真有点儿桃花源的味道呢。”“可不是嘛,看这岗上树木蓊郁,倦鸟归林,真该带上王继忠,打它几只野兔和野鸡。”“三哥,天色将晚,咱们还是先找个农家投宿吧。”“哈,如果不是带着你们两个,”元休指了指刘娥和钱惟玉,“我们几个就夜宿山岗逮野兔。”“元休哥哥,真的有野兔啊。”钱惟玉刚喊叫了一声,刘美便放下包裹仍在路边的草丛上,撒腿朝钱惟玉手指的方向跑去。
“捉到了!”当刘美气喘吁吁地赶回来,手里还真提了一个不断挣扎的小野兔。众人连忙围了上去。只见这只兔子通体玄色,竟没有一根杂毛。“这样的黑色兔子还真少见!”“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小黑兔呢,哎呀,瞧,它的眼睛像黑宝石,好可爱呀,刘美哥哥,把它送给我好吗?”钱惟玉像个孩子似的欢呼雀跃;本来嘛,这里就数她年龄最小了,众人难免时时关照她。“当然可以啊,还是你先发现的呢。不过,你还是小心一点,切莫让它伤了你,俗话说呀,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可别只看它乖巧可爱的一面。”“它怎么会咬人,你看它这么温顺!”“还是先交给我吧,小心逃脱了。”钱惟演小心翼翼地接过兔子,仔细地端详着。刘美望了望钱惟玉又要上前又要害怕的样子,便安慰她说:“待我编个兔笼子,你提着笼子,就不怕它了。”说完,刘美就到路边的灌木丛折了几根荆条,双手灵活地编起来。钱惟玉看那灌木条在刘美手中不时跳跃,他左右手的配合堪称绝妙;钱惟玉不觉得看痴了。“好了。”话音刚落,一个精巧的小笼子就编好了,还有一个能开合的小门儿。钱惟演把兔子塞进笼子,也不觉夸赞道:“行啊,刘美,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呀!”“是啊,刘美哥哥,你的手可真巧呀。”钱惟玉接过笼子,不住嘴地啧啧称赞。“只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