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报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昨晚的记忆如同断片的电影,在梦里缓缓播放。
他依稀记得,昨天晚上自己似乎遇到了一头怪兽,那头庞然大物自阴影中缓缓走出,巨大的身影甚至遮蔽了半片天空。
除此以外,自己似乎在怪兽身下救出了一个可爱的小孩。
当他在梦中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个蜷缩在怪兽阴影下的小孩抱起时,那怪兽与小孩竟在眨眼间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他一人站在空旷的厂区,手中空空如也。
刚刚出现过怪兽的天空寂静得深沉,破旧的厂房也是完好得荒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证实着这只是一场一厢情愿的梦。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把这车货运到目的地的。
只记得当他抵达目的地的工厂时,那个长得文文弱弱的工厂负责人暴跳如雷地对他骂着什么难听的话,但他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他整个人浑浑噩噩地将车开回了广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什么也不去想,就这样直接将自己扔进了被窝里。
当第二天炽热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在他的被子上时,被窝的温度渐渐抬升,让何报国感觉整个人仿佛被架在蒸笼上蒸了个透。
他伸出手想要挡住这束刺眼的阳光,但却怎么也挡不住,随后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视线逐渐聚焦,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猛地坐起,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昨晚的梦魇仍在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我……昨晚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着,抬手间一股酸臭的汗气自身上散发开来,昨晚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兀地响起,又把他吓了一跳。
他拿起一看,上面竟是十数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号码。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划过接听键,随即听到了迎面而来的熟悉咆哮:“老何!你小子怎么搞的?这批货竟然延误了两个小时,还一晚上不接电话,你特么撞邪了?”
“我……”何报国苦笑,喉咙里仿佛堵了一块石头,挤了半天还是只有这一个字。
“我什么我,现在货主那边大发脾气,说你还收了他们的高速费,现在未按时到达就是违约了,要你赔偿违约金啊!”电话那边的情绪愈发的激动了。
“我……我好像真的撞邪了。”何报国苦笑一声,努力回忆着昨晚的种种,却尽是一些模糊而破碎的画面。
“啥?”
“我昨晚在旧安大厂区附近碰到怪兽了!”何报国忍着脑袋的疼痛使劲回忆着。
“啥?真怪兽?”电话那头有些狐疑,“可今天早上也没看到新闻通报啊。”
“没有吗?可我明明看见了……”
“行了行了,你小子别给我扯这些玄乎的,赶紧给货主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吧,看看能不能少赔点。”电话那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另外有什么证明也得带上,不然人家压根不会信你。”
“哪有啥证明啊……”何报国苦笑更甚,“那头怪兽才出现了一会,眨眼就消失了……”
“卧槽?真撞邪了?”电话那头倒吸一口凉气,“可这事儿说出去人家不信啊,现在就连报保险也要提供警局开出的怪兽损坏证明呢!”
“唉……我再给你说说情吧,看能不能让你少赔点。”电话那头叹了口气,随即挂断了电话。
何报国望着手中的手机,感觉胸口一阵沉重的压抑,这笔违约金可不是个小数目。
他知道,这个事情压根无法证明,从他仅有的记忆中,就连那里的所有建筑、道路等一切都没有任何损坏,这种情况无论他说什么都是白搭。
但他没有气馁,稍稍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情绪,再次打开手机,试图在网络中寻找昨晚事件的蛛丝马迹。
然而,搜索的结果再次让他大失所望,网站上根本没有关于昨晚怪兽事件的任何报道。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一遍,结果依旧如此。
“难道真的是我做梦了?”何报国心里嘀咕着,但昨晚的那种压迫感和紧迫感却如此真实,让他无法相信这只是一场梦。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走过去打开门,只见母亲一脸怒容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家里那把熟悉的木扫帚。
“你这小子,都几点了还不起来?整天就知道睡懒觉,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三十多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母亲边说边用扫帚轻轻戳着他的胸膛。
何报国苦笑着摇了摇头,试着解释道:“妈,我这不是昨晚接到个通宵的单嘛,所以回来晚了。”
他没敢跟母亲提起违约金的事情,母亲有轻微的高血压,这些糟心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为好。
“通宵,通宵,上学的时候通宵去网吧,现在工作了通宵跑货,我看你就是不想回家!”母亲不依不饶,继续数落着。
“妈……”何报国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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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别磨蹭了,快点洗漱干净。隔壁刘妈给你介绍了个女孩,听说是在厂子里当主管的,晚上去见见人家吧。”母亲说完,转身离开,边走边嘟囔着:“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