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中传来难捱的喘息声,秦潇潇踟蹰着走到了清商帐篷外面。

两个柔然的侍女跟着秦潇潇一起来的,在门口,那三个照顾清商的突厥婢女拦住了秦潇潇。

“小琴姑娘留步,大汗有令,不让你随意乱走走动。”一个突厥婢女冷飕飕地提醒秦潇潇。

秦潇潇悄然看了一眼莫清淮安排进来的那个婢女,与她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婢女警惕地装作不认识秦潇潇。

秦潇潇双手交叠在腹部,大声朝帐篷里面道:“商王子,奴听说你病了,特来探望!”

帐篷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清商披着一件薄外套打开帐帘走了出来。

清冷的月光和温暖的火光交织在一起,打在彼此的脸上,清商眼中闪过一抹抑制不住的欣喜,随即被掩了过去。

他冷冷扫了秦潇潇一眼,讥笑道:“你我有什么交情?你来看我?苏丰王子让你来的吗?”

声音透出些许生病时候的虚弱。

秦潇潇凄惶地说:“商王子,即便你那般对待奴,奴心中也记挂着曾经伺候你一番的情义,奴听说你病了,请示了苏丰王子后,特地借厨房为您熬了一碗药膳。”

说着转身,将婢女手中的食盒接了过来,抱着递给清商。

清商一时间不清楚秦潇潇的用意,第一反应是,秦潇潇莫非是借机会给自己送着“怪病”的解药?

然他立刻否决了自己的糊涂,因为莫清淮上次已经让人偷偷送了两颗解药进来,他跟秦潇潇各一颗,他没吃,所以才患上了怪病。

秦潇潇见清商垂眸沉思,忽然哼笑一声,道:“商王子不愿接受奴的一番好意吗?”

清商抬头,愣了愣,凉凉地说:“我不稀罕。”

秦潇潇转过头去,望着天边一弯孤月,露出一个自嘲的神情,喃喃道:“奴数日前被他们掳来了这里,本不愿再苟活于世,奈何那晚宴会上大汗将奴赐给了商王子。奴心想,至少王子曾经在天启生活了十几年,也算是半个天启人,奴与王子在一起,也不算是贪生叛国。奴尽心于床笫之事上伺候王子,期盼有一日王子回国能够带奴一起走,谁曾想,奴于王子而言,真真只是个低贱的奴而已。”

清商眸子微愕,被“床笫之事”几个字刺得脸色发烫,幸得夜晚光线不亮,旁边的几个婢女都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