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科画像’这个名字的对面房间的室友是多么坚强、多么坚定、多么伟大、多么值得尊敬,以及多么美丽。
洛的日记从某一页开始, 全部都是关于基尔科的故事。
甚至可以看到画工相当不错的素描。
她月末评价获得第一的故事。
她轻易平息了罪犯暴动的故事。
她是同僚中第一个晋升的故事。
她在剑术比赛中获得第一的故事。
而且,日记最后总是相同的记录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想离开这里’这句话后面加上了‘和她一起’。
‘想带她看看外面的世界。’
‘如果能让她看到我出生的地方的蓝天、无盐的湖泊和平原上奔跑的小动物就好了……’
彼勒斯在此时合上了日记本。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听到的话。
‘大约二十年前吧?有个罪犯强迫狱警做了那种事,之后努贝尔巴格的狱警们对下克上特别敏感。’
‘呃呃呃-呃呃-呃呃- 在那个不光彩的过程中, 一个像副产品一样的孩子诞生了。’
‘像井底之蛙一样的女人,你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吧?当然,被强暴生下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踏足地面呢?毫无用处的人类就应该埋在这深海里!’
洛的记录中也提到了这一点。
基尔科是在努贝尔巴格出生并长大的孩子,一个不了解地面世界的女孩。
‘嗯。是单恋吗?还是崇拜?我不太理解这种年纪的孩子的感情。’
彼勒斯低声自言自语道。
虽然在科洛塞奥学院待了很长时间, 但他仍然难以理解年轻孩子们的情感。
不过有一点他是清楚的。
写下这篇日记的洛,以及出现在日记中的名叫基尔科的女孩,都是二十岁的花季。
如果他们不是在努贝尔巴格,而是在地面的科洛塞奥学院上学,会怎么样呢?
基尔科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孩,也许她会成为冷兵器部的首席,甚至可能成为学生会长。
因为彼勒斯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才能和潜力,以及对进步的决心, 超越了图德、比安卡、辛克莱尔和多洛雷斯。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过上如花般美丽的生活。
有上就有下。
即使没有经历过灭亡的时代,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彼勒斯完全合上了日记本,转身离开了。
他走出狭窄的石室,关上了隔音效果极差的门。
吱吱-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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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狭窄而臭气熏天的走廊映入眼帘。
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是潮湿发霉的水苔。
散发着恶臭的海藻,黏糊糊的盐分湿气附着在皮肤上。
天花板上滴落着咸咸的水珠,弥漫着廉价香烟的烟雾。
走廊角落里的狭窄冰柜总是散发出腐烂的气味。
瞥了一眼旁边半开的门, 看到同僚狱警躺在床上翻阅一本旧色情杂志。
(由于该杂志出版已有六十年以上, 估计其中的模特早已去世)
不久后,到了点名的时间。
下级看守们都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我,并在走廊上面对面排成了两列。
同住一个房间时,男女之间没有区别。
因为按照努贝尔巴格的规定,性别分为男性、女性和看守这三种, 所以这里所有人都被视为同性。
这时。
“……!”
彼勒斯注意到了一个在一群眼神呆滞的下级看守中,目光尤为明亮的人。
她正是基尔科。
基尔科住在与加尔姆房间对角线相隔一间的地方。
‘只通过记录了解, 现在看到真人感觉有些奇妙。’
当彼勒斯盯着基尔科看的时候。
……啪!
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彼勒斯的后脑勺。
“……?”
彼勒斯回头一看, 发现隔壁房间和对面的看守们正在窃笑。
“喂,愚蠢的加尔姆! 今天又偷看基尔科吗?真是个阴暗的变态。要有点自知之明。”
“整理一下你的仪表。重新找回点自信。别像个邋遢的样子。难道你想让囚犯们轻视你?”
“而且,为什么你还戴着旧名牌?谁把它拿走了?”
“果然像条‘吃屎的狗’。一大早就这样。”
外号‘愚蠢的加尔姆’,或‘吃屎的狗’。这些绰号总是跟着加尔姆。
看过加尔姆日记的彼勒斯当然知道这一点。
‘人类无论在哪都差不多。’
回归前的军队里是这样,回归后的斗兽场学院也是如此。
人类总是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而当这种欺负成为组织内的普遍现象时,反而有助于巩固组织。
因此,当同僚们欺负加尔姆时, 前辈或上级往往默许这种行为。
牺牲一个加尔姆来增强其他看守的凝聚力,这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因此,下级看守们今天也毫无顾忌地嘲笑加尔姆。
“今天因为昨天疯狂工作了一番,应该会轻松一些吧。”
“既然轻松,不如去欺负一下愚蠢的加尔姆吧?”
“喂,你这个吃屎的家伙。昨晚点名时你为什么不在?连工作都没做。真的遇到麻烦了吗?”
“缺席点名也是违反军法的行为,你知道吗?这样下去你会遇到‘黑舌’的,明白吗?”
这时, 一个正在欺负彼勒斯的人与注视着这边的基尔科四目相对。
看到她那混合着怜悯与失望的眼神,那人嗤笑着喊道。
“嘿! 基尔科! 不来救你的男朋友吗?你们可是青梅竹马啊!”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在基尔科和加尔姆之间来回扫视。
基尔科眉头紧皱。
“……混蛋们。”
基尔科猛地转过头去。
她的身后只剩下窃笑声回荡。
就在这时。
嘟——
哨声再次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警报声与点名无关,大家都收起了笑容。
不久后, 从走廊另一端跑进来一个值夜班的看守,大声喊道。
“暴动! 暴动了! 一级区域发生了暴动! 紧急调动镇压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