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寒是将铜镜背面对着穆映秋。但穆映秋守着这面铜镜快十年了,一眼就认出来。
“还我!”穆映秋尖叫一声,冲上来,便要夺镜子。
梁景踏步上前,一把掐住穆映秋的胳膊,再一甩。
穆映秋脚下不稳,身体向一旁歪去。幸而屋子空间不大,她踉跄两步,靠到了墙壁上,才免于倒地的狼狈。
“你轻点,人家好歹是位千金小姐。”周寒责备梁景道。
“她要伤你,管她是什么人。”梁景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周寒唇角挑了挑,不再怨怪梁景,而是举着铜镜问穆映秋。
“二小姐,这铜镜中鬼魂是你的什么人?”
“是我的亲娘。”穆映秋还想去夺镜子,但看到周寒身边如忠心护卫般防备她的梁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只能老实回答周寒的话,期盼能打动对方,将镜子交还她。
“你是恨她,还是爱她?”周寒又问。
“我娘辛苦生下我,又将我养育成人,对我十分疼爱。我当然是爱她。可惜我娘被穆传恩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害死了,否则我宁可终生不嫁,也要孝敬她到百年。”
“穆夫人已经是鬼魂了,我现在放穆夫人去阴间,你没有意见吧。”
“不,不行,你把她还给我。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给你。”穆映秋的声音紧张起来。
“二小姐,你今年才二十岁,还有很长的日子。穆传恩已经伏法,你总不能靠你的哥嫂养着你吧,你得嫁人。你嫁人总不能带着这面镜子吧,那会让夫家感到害怕和晦气的。”周寒耐心劝说。
“不,我不嫁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薄情寡义之徒,我这辈子也不嫁人。谁若逼我嫁人,我就死给他看。”
提到嫁人,似乎点燃了穆映秋心中的那根导火索,她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二小姐,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像你爹那样的还是少数。比如为你主持公道的刺史宁大人,还有这位,”周寒指向梁景,“厉……梁公子,也是有情有义的男人。”
“像你们这种有钱有势的男人,更可恨。他们贪婪,有了钱,还想要更多的钱,有了权,还要更大的权。必要时,他们可牺牲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妻女。女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件衣服,可以随时换,随时扔。”
“没办法了。”周寒走到桌子旁,将镜子放在上面,对镜子说:“你都听见了,你女儿心中的恨,怕是很难消除了。”
“都是我害了她,我害了她。”镜子中传来呜呜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