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刚才说……这东西,是你送我的?”
古瑟面色被呛得绯红,抬手指着自己耳朵上的耳坠,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人当真是开玩笑的吧?
他送他这个?
可能么?
难道他不知道这东西送人,代表着啥?
他之初听自己哥店里的伙计说过送这东西的含义,见他带出来的时候,还当着他的面打趣过他,说是哪个心仪姑娘送他的呢,亦打趣他忒没心思,就这样把人家给忘了,之后被上来的古玟瞪了眼,伙计才悻悻闭了嘴。
时吟面色稍微波动,后又变得平静,亦没有搭话。
古瑟则平了咳嗽,哭笑不得的望着他道。
“你知道这东西送人的意义么?——送耳饰,只会送自己爱慕的人;一般是女子送自己心爱之人,寓意是,一生一世聆听爱人的心声……”
他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你送这东西,开玩笑的吧?”
以为时吟是逗趣自己,古瑟几乎笑得东倒西歪,完全没有半丝认真的模样。
但却不知,这东西,确确实实是他时吟送的,在战地时,刻意派人送过来的。
——因为怕那时的他想不开。
至于寓意……
多少听过吧?
时吟始终平静,就那样默默的看着古瑟像个孩子般笑得没心没肺。
他眼泪都笑了出来,捂着自己的肚子,终止了笑,道。
“呵,时吟,没想你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
古瑟这声‘时吟’叫很顺口,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
然,时吟则因此眸光一艳,心尖亦被触起了涟漪。
古瑟看他就这么平静的盯着自己,像是一脸认真的模样。
他顿了顿,脸色也跟着暗了下来。
这人,莫非是认真的?
就是在古瑟以为他是认真的时候,时吟却移开了盯着他的目光,若无其事的道了句。
“偶尔会。”
简单的吐了三个字,便沉默了。
说完后,才又收回视线,来看古瑟的反应。
一瞬间,古瑟的阳光笑意又散开在了脸上。
他了然的点点头,笑道。
“这样挺好的,不然,我总觉得你这个人没人情味,呵,冷冰冰的。”
他说着,自己就笑了。
虽然冷冰冰的,但他不知为何,一点也不觉他有多疏远,亦一点也不怕他。
……其实,他刚才挺紧张的。
亏得时吟开口否认了,不然,真吓到他了。
——若是这皇子对自己真有想法,那不当真羊入虎口么。
时吟只静静的看着他,没有搭话。
……他不懂得说辞,有些事,看来只能慢慢来了。
古瑟重新拿回了放案上的手炉,面带微笑的望着时吟,笑的无心。
——虽然刚才他否定了,但,他身上随身携带的匕首,他又没见过,自己也没拿出来过,他又为何如此的清楚?
想至此,古瑟暗睨了眼时吟,眸色忽深了几分。
……这小皇子,怎对自己的事这么熟悉?这么上心?
“嘶……!”
还没想清楚,蓦然,一马儿长鸣,车辇突然急刹,巅得他后脑勺差点撞在了车壁上,亏时吟反应快,伸手捞过了他,护着他的头拥在了自己的怀里。
颠簸一晃而过,瞬间又平静了,车辇也停了下来。
“喂,眼瞎呀,看到我们的车辇过来了也不知道避让!”
抱着的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外面有人放肆的怒喝。
闻言,时吟瞬间眉目冷了下来,眉头蹙成了一团。
古瑟木讷的从时吟怀里退出来,纳闷的瞧了眼时吟,看着他的脸色,自己也跟着阴了几分。
他扭头朝辇口看去,看了眼垂得紧密的帘子,又瞟了眼时吟。
——这倒稀奇了,皇子的车辇,也有人敢呵责。
他倒真想看看这人是谁,这么胆大。
“你在这待着,我去看看。”
他瞄了眼时吟,秉着好奇心,未等时吟动作,他便猫着腰下了辇。
他没发现,时吟看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不明……
外面雪稀零的飘着,仅一点的微风,就刮得人脸生疼。
古瑟披着大氅,顺手将大氅上的帽子就戴了头上。
小斯看到古瑟下来,恭恭敬敬的躬着身子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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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瑟看了眼对着自己施着礼的小斯。
“怎么了?”
认真的问了句。
小斯胆忌的瞄了眼古瑟。
“回公子,我们的车辇撞坏了别人的车轱辘了。”
小斯说着,示意的瞄了眼旁边车辇被撞坏的车轱辘。
古瑟顺势看过去,挨着自己车辇的,别家车辇轱辘真的被撞掉了,跟着对方的车辇都偏着。
“这小生,你谁啊,怎么教的你家小斯,不懂得份位吗?遇到我们的车辇,也不知道主动避让!”
古瑟闻着,嘴角挂了笑,笑得不甚……趣味。
呵,这斯,倒有意思,怕是自己不长眼了,也不想想,或问问,车辇里头载的那位是谁,就在这里嚣张跋扈。
如此,他倒更好奇对方车辇里头的那位是谁。
若是……,官位比时吟还大,他,又当如何应对这样嚣张的主,他冰山表情,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拢了拢身上的披肩,随和的笑挂了嘴角,扫了眼对方豪华的车辇,后朝对方的小斯走近了几步。
“呵,大路朝天,方各有使用权,到底是你们撞了我们家的车辇,还是我们的撞了你们的,二说,说不定的事,你这么气势汹汹的,不便吧?”
自己小斯倒是个实诚人,自己诚诚恳恳认着,不过,他可不愿呢。
不说自己车辇里头那位身份了得,就凭他古瑟空身一人,他也是有礼不想谦逊的。
对于这种仗势欺人的人。
古瑟说着又瞥了眼自己这边老实的小斯,慢悠悠的道。
“再说,我这小斯怎么了?教得差了么?都不见得是我们错,他就认了,这么实诚,倒是错了?”
然,古瑟中肯的话,小斯被他的话夸得一身冷汗,也不知道自己实诚对了,还是错了。
“嘿,你这小生,涨性子了?也不看看你们撞的是谁家的车辇,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那小斯说着就握拳撸袖的凑了上来。
听着这瞬间似要开斗的气息,对方车辇里面的人蓦然咳嗽了声,即,便见对方的帘子撩了起来,一颀长墨色身影跨了下来。
是一青年男子,披着墨色的大氅,大氅的帽子边缘,缝的是上好的雪狐毛皮,虽衣裳颜色穆气,但一看就知道身份尊贵。
个子跟时吟估计差不多,往那里一站,跟个大山似的,莫名有种高大的压迫感。
不过,这人,倒是长得极是英俊,眉目间如有远山般的清肃贵气,亦有着说不上的美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