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山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看了每个人一眼，目光停在顾花身上，声音颤抖着声音说道：“花花，爷爷和小叔走了，你在这边要好好听外公外婆的话，爷爷有空了会来看你的。”

顾花看着顾一山和顾万荣，带着哭腔说道：“爷爷、小叔，你们放心吧，我会乖乖听外公外婆的话，也会想你们的。”

顾一山擦去顾花脸上的泪水，转身就走，顾万荣跟在后面也转身离开了。那两道显得有些孤单又落寞的背影，落入众人眼中，让人心情沉重。顾一山眼含热泪，边走边在心里默念：“再见了，我的乖孙女，我的花花。”

眼看着顾一山父子俩走到了路口，顾花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的感觉。于是，她大哭着跑了过去，边跑边喊：“爷爷、小叔！”

顾一山和顾万荣刚回头，就看见顾花大哭着跑过来抱住了顾一山的腿，大颗的眼泪滚落，打湿了顾一山的裤腿。

顾一山赶紧蹲下来，紧紧地抱住了顾花，眼泪也顺着他苍老的脸颊滑落。顾万荣也蹲下来，流着泪抱住了祖孙二人。三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仿佛这是最后的道别。

奶奶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走到顾花三人身边，轻声说：“亲家公、万荣，别再哭了，日子还长，以后会再见的。”

听了奶奶的话，顾一山和顾万荣放开了顾花，站了起来，用袖子擦干了眼泪。他们又擦了擦顾花脸上的泪水，牵起顾花的手，放到了奶奶手里。然后，他们朝爷爷和黄英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顾花站在奶奶身旁，看着爷爷和小叔离去的背影，眼泪又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滴在她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好痛好痛，痛的她都快站不稳了。

这里的动静把隔壁张爷爷一家都惊动了，张爷爷一家站在了自家门口。张奶奶和路婶婶用袖子擦着眼泪，张爷爷、路叔叔他们眼睛红红的，路永强哭得最响亮，好像比顾花还伤心似的，张国安则含着眼泪，双手搭在路永强的肩上，站在路永强身后，捂住了路永强的嘴。路永强掰开张国安的手，停止了哭声，默默地流着泪。张爷爷和爷爷眼含着泪，相互点了点头。

大家站在那里，直到顾一山父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各自转身回了家。

顾花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脑袋晕乎乎的，眼睛也疼得厉害。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躺在炕上，身上盖着被子，旁边还放着一个黑布包裹。

黄英守在她身旁，见她醒了，赶忙凑上前去，关切地问：“姐姐，你感觉好点了吗？”

顾花看着黄英凑近的脸，有气无力地说：“我感觉浑身没劲儿，我这是怎么了？”

黄英摸了摸顾花的额头，说：“姐姐，你刚刚哭晕过去了，爷爷把你抱上了炕，我一直在这儿陪着你呢。”

顾花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说：“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爷爷和小叔走了……”话还没说完，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黄英见此，赶紧把小脑袋轻轻贴到顾花头上，说：“姐姐，你眼睛都红了，我去拿镜子给你照照，可不能再哭了。”说完，跳下炕，跑到柜子边拿来镜子递给顾花。

顾花拿起镜子，看到自己红肿且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更加难受了，抬手擦掉了挂在眼角的泪珠。

见顾花擦了眼泪，黄英跑了出去，冲着院子大喊道：“爷爷奶奶，姐姐醒了。”说完，跑回了屋继续陪着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