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那么好捡的,钥匙在猪圈棚上面一块砖下面。可别让人看见。”林秀兰到底松了口。
“看见怕啥的?谁能证明是她家鹅下的蛋,她叫一声,这蛋答应吗?”二喜开心地跟林秀兰耍贫嘴。
林秀兰逗得呵呵直乐:“让人看见了,你还捡蛋,毛以后都捡不到一根。行了去洗脸吃饭,我把蛋给你们吵了吃。我跟你说,你那知了猴你自己用火烧钱吃得了,我可不给你炒了,你看咱家油瓶子的油,下去一大截。以后没油吃了,天天给你们吃咸菜你就老实了。”开始还笑着说,说着说着又开始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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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喜也对好话不会好说的林秀兰无语了。“妈,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呢,有俩老太太,一个老太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但嘴巴很笨还爱说话,经常替人出力,却每回一说话就把人得罪了。周围的人想让她出力帮忙,都拿好话哄她,她自己沾沾自喜,以为交下了好多朋友。殊不知人家在背后总是骂她。另一个老太太人品不行,、爱贪小便宜、又懒又馋,可是人家嘴巴甜,哄得周围的人高高兴兴。其他人家明知道老太太人品不好,还每天找她聊天,被她占便宜了也不计较,只说她就那样,不跟她一般见识识。后来俩老太太同时死了?”
“后来呢?”林秀兰听进去了,等着下文。
“没啦!”二喜耸耸肩。
“什么叫没了,这就是你讲的破故事?”林秀兰瞪眼睛问。
“妈,你就是那个善良的老太太,出力不讨好,一张嘴把功劳都说跑了。吃亏全吃在嘴上。”二喜一边说一边后退,话完,人早跑到西屋关上了门。气得林秀兰直呲牙。
王建设坐在炕上把娘俩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只觉他家二丫头除了敢下手,脑袋也难得的好用。对殷老太的话又信了一分。
最近一段时间的二喜对于一家人来说是新鲜的,不管是这个小家,对一大家子人来说都很新鲜。6岁的娃娃,每天自己晒水洗澡洗头,指甲剪的短短的,指甲缝里都干干净净,不存一点泥。白天出门的时候必带草帽,理由是怕晒黑了。她不光只管自己,就连最脏的老三,每天也被她按着洗刷,最近连床都不尿了。别的孩子只要一有时间就扎堆儿看电视,这孩子有时间就是收拾家里,擦桌子、擦窗台、擦玻璃、擦锅盖,恨不得把家里擦得反光。最让林秀兰受不了的是,这孩子整天跟她屁股叨叨:
“妈你们褥单都馊了,你不拆了洗洗啊?”
“妈,你屋的窗帘都有灰了你不洗洗啊?”
“妈,小喜身上都有皴了,你不能每天给她洗澡吗?”
“妈,你的衣裳不能叠叠整齐吗?”
……
林秀兰都想毒哑了她。也只能想想。这孩子现在最大的毛病是软硬不吃。你骂她,她当耳旁风,你打她,还没等你动手,她自己就给了自己两巴掌,还问你满意不?不满意她接着打。还虚心问你,她哪儿做错了。林秀兰想起那晚孩子不要命的劲儿,还是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