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态度,简直就是纵容啊!
以前对国师再喜爱都可以说是权利上的信任,但如今这事,几乎是代表在民间国师的信任度超过礼法了!
这是可能动摇国本的事啊!
小主,
大王为何对国师如此放心?真就不怕国师哪天造反?
这个问题自今天开始一直萦绕在锦陇心头,直到未来……
门口。
他看到了吊儿郎当的国师正拿着一些从未见的红纸走了过来,连忙行礼。
等国师进入后,锦陇将大门虚掩着,挥退其他宫人,自己站在离门十步远的地方。
殿内。
嬴政看着他手中的红纸,眼神一动:“这是……”
“春联!我从后世给你拿来了红纸,算是给你的礼物吧。”
“什么春联?”
李缘呆了一下,忽然想起这个时候还只有桃符,春联是在五代时期才演变来的……
“你可以理解为,更彰显才华的桃符!”李缘说了一下两者的关系。
他觉得,若是需要的话,这个大秦时空完全可以把春联和桃符结合起来,发展出一种新的文化。
嬴政接过春联纸,笑了笑:“这次过年可以看好戏了,你也可以回去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多准备……不对,是多记下几幅对联。”
李缘懂了,随即默默坐到了一旁自己的专属位置上。
“知道事了?”
嬴政收起纸张,低头处理着公文。
“张苍跟我说了,他还派人去安抚了一下那些工人,又隐晦的跟医官们打了个招呼。”李缘说:“是不是挺牛?能给那个先生造成一种我关心你但不好直接说的感觉?”
嬴政点了点头。
这意思可不止李缘想到的这一重,张苍办事确实有一套,是个人才。
“其实还不止这件事。”嬴政说:“一些先生当中,也分成了两派,有人认为先贤不可亵渎,也有人认为只有超越先贤才更能彰显今人。”
“学宫里不是有一批储备官员吗?过年之后他们就要外放实习了,王绾之前跟寡人说,可以让他们再写一篇有关此事的文章,再试试成色,以及决定他们实习的位置。”
李缘笑了笑。
哪怕那些官员的文章不如人意,他们的实习机会一样会有,只不过是职位低一些、地方艰苦一些而已。
这就是赶上时代浪潮的好处,那些官员本来就是优秀之人、被嬴政看重之人,又是第一批经受过学宫思想洗礼的人,他们比原有的官员更加符合嬴政的思想。
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他们的仕途都不会太差。
“还有呢!”嬴政又说道:“现在咸阳城中,已经有许多百姓敢和一些读书人争辩了。”
“争辩到最后,哪怕说不过了也不会允许读书人或者先生们说你和寡人的坏话,直接动手就打了。”
“昨日,咸阳城内四起。”
“寡人是真没想到,有一天百姓居然会因为此事和读书人打起来,并且无条件的支持寡人,对你这国师的信任更是近乎盲目。”
“国师?”嬴政笑着问道:“感想如何?”
听着这些,李缘一时没回。
他的思维忽然就被拉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过年祭祖,爷爷奶奶祭完了皇天后土,紧接着下一炷香祭拜的不是自家的直系祖先,而是那张红色的画像。
当时他还不理解,为什么不先拜他们的爸爸妈妈、自己的曾爷爷他们呢?
后来,随着年龄和见识的增长,他看到了那抹光。
出于对功绩和本事的认可,他无比敬佩。
可他终究不是那个时代的人,甚至都没去过首都看过他老人家,他只是纯粹因为事实而崇拜那位伟人。
但这一刻,听到那些平民会因为几句话而动手打了他们以往尊重无比的先生。
他忽然理解了爷爷奶奶他们那一辈人。
原来在百姓心中,真的可以有人比肩天地!
真有人的光辉能让人们甘愿将自己祖先放在他之后祭拜!
后世是他,李缘对此甘愿。
而如今在大秦。
百姓居然能因为一些和他相关的口舌争辩,将曾经受人尊重的先生打倒在地,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光呢?
无意间,我在向你靠近……
李缘忽然间有些惶恐,手都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我何德何能?!
“李缘!”
嬴政的一声大喝将他从沉思中唤醒,转而就看到了嬴政那有些凝重的目光:“你没事吧?”
刚才看到李缘莫名颤抖和恐慌,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嬴政心里的担忧甚至超过小时在邯郸即将被赵国人杀的时候。
大秦谁可以生病,哪怕是太子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