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老大人虽外放多年,但也曾经在国都为官,年节宫中宴请百官时远远见过国师几面,对国师的童颜鹤发记忆尤深。

“幸亏还有眼明心亮的人呀!”

作为占星台的老星师,在他当上国师之后便不大出门了,没想到还有能认出自己来的人,国师上下扫了一眼辛老大人的官服制式,又左右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一个小丫头和小厮,径直跟辛老大人诉起来苦:

“……哎呀这一路北上可真是路艰且阻啊,老夫光麻袋就钻了好几回了,若非大人您差人相救,老夫还被关在暗室日日被那孽畜磨耳根子呢……”

国师一肚子苦水倒也倒不完。

已经和夏时千里会面过多次,消息掌握开始灵通起来的辛老大人回道:

“听闻占星台在国都已经依附逆贼,国师您是怎么到了这淮安的呢?”

“这……?”这话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唉!”国师从地上站起来,拍一拍因为雷火太粗鲁而留在身上的泥土和草叶子,把麻袋草绳都拿掉,慢吞吞的整理好了衣冠,一套说辞便已经了然于胸了,他开口道:

“正所谓脚不塌凡泥,何以知民苦,路不走千里,何以测风云……老夫是为游历……”

“您在国都已经死了!”夏时冷冷的打断他。然后拿出帕子擦拭手上因为吃云片糕残留的粉,

“呃……”正在长篇大论的国师卡住了壳,

国都离淮安足有千里,并且中间隔着好几道州郡,且关隘天堑十七座,不提如今所有关隘均已关闭,百姓来往沟通困难,便是曾经天下稳固关口大开的时候,能消息这么灵通的,也不是等闲之人。要知道,自己可是快马加鞭北上的。

“呃……不破不立,不死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