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敌国掳走的宫妃,就算活着回来,也会成为所有人避而不谈的耻辱。
为了保全皇室颜面,那位高高在上的皇上会做何选择?琴贵仪身后,并无显赫的母家,膝下,也就只有沐辰这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想保全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沐辰别无选择,哪怕知道这事难比登天,他也要放手一搏。哪怕将他从沐氏除名,他也要护住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白枫瞧见沐辰紧握的拳头,脖子上隐隐暴起的青筋。他知道,他在自我隐忍,自我克制。
他懂得他的无能为力,眼下,除了等朝廷派兵支援的消息以外,别无办法。
第三天,边关加急情报送到京城时,琴贵仪被敌军掳走的消息,震荡整个朝堂。
沐启佑愤怒,文官震撼!
皇上的女人,被当做质子,从东越劫走,这是东越开朝以来全所未有的事情。
文官们口诛笔伐,将西凉视为异类。两军交战,尚未分出胜负之际,西凉人竟对女子动手。这样的人,简直是在僭越礼法!
朝堂上,气氛凝固。
沐启佑面上无光,他看向底下的群臣们,冷声开口问道:“荣王请求借兵支援,从南部徐将军手里,借调五万兵力,支援魏阳,营救出琴贵仪,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贸然回答这个问题。
沐辰自从去了边关以后,声名逐渐远扬,贤王、果敢、重情义这些赞誉,都是从边关百姓口中口口相传到京城的。
也是最近这几个月,朝臣们才知晓,皇上竟还有这样一个儿子。远赴边关,忠君爱国,不参与立储之争,这样的人,明明应该是朝臣拥护的对象。
却在涉及到皇室颜面一事上,无人敢开口替沐辰说话。
皇后的兄长,沈府丞相沈千凌见众人都不敢说话,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皇上,徐将军镇守的南部城池,顶着北辰压力,已属不易。贸然抽调五万兵马支援魏阳,如果北辰借此机会挑衅,恐怕会造成战乱。更何况,借兵一事,本就相当于拆东墙补西墙,臣认为,不可。”
沈千凌的考量,也有其道理。
魏阳局势尚且稳定,何必为了区区一个贵仪,全面开战呢?
沈千凌提出的这个建议,没有人敢附和。他们更看重的是皇上的意思,还在试探,皇上对此事到底是何态度。
“这么说,朕的妃子被敌国掳走,倒不是什么大事了?”沐启佑双目微眯,心有不悦。
他还记得琴贵仪的模样,安分守己,长相清秀。虽不受宠,但毕竟也是养育过皇子的人。
就算是死,也应该是自裁,或者死在东越。而不是死在敌军手里。
沈千凌听罢,腿脚一软,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魏阳局势尚且稳定,我军也刚遭受鼠疫,就算派兵支援,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能打赢。国库空虚,综合考量,实在是……不宜派兵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