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偶尔也会热血沸腾的,可是我真的没想过复仇啊。我每次触及到他们提起复仇时兴奋的眼神。就觉得有些心虚,我不值得,也不配,他们这样拥护。”
衣容喃喃自语,言语间,全是不自信与自暴自弃。
她在重火宫养成了娇生惯养的性子,不是在仇恨的罐子中长大的,自然,心性纯良,不至于偏执。
可想要复仇成功,偏偏就是要偏执才足够。
她该怎么办啊?
苏睿看着她这般纠结,伸出手拍了拍她:“这脑袋长在脖子上,怎么就没用呢?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你师父将你送到厉王府,难道仅仅是想保护你的安全吗?”
苏睿提醒着,一张苍白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虚弱。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吐,吐得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很多。
若不是每日吃白飞羽给的丹药,他恐怕,也撑不到现在。
苏睿看着衣容的眸子里,满是坦荡与纵容。
重火宫的重紫道长,为了衣容,可是下了很大一盘棋。他们算计了他,让他与她的命运纠缠在一起。
甚至直接让衣容住进厉王府。
这其中的每一步,都是用心良苦,为衣容筹划。
他自是理解的,只是衣容这傻丫头,没想那么多。
一个连男女之别都没有的人。对世间的人情世故,又有什么概念呢?
“那不然呢?难不成还想让我借厉王府的权势,去月揽夺回政权啊?”衣容笑了笑,一脸的无奈。
苏睿注视着她,脸上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衣容的心漏跳半拍,可随即,又觉得不太可能。
“月揽虽然已经千疮百孔,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少典岳明,就制造了那么多纷争。可想而知,它也不是好欺负的。”
“如今东越并未统一三国,叔叔也不过是摄政王。想要对抗月揽,太难了,也分散了他的精力。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们怎么可能答应,我怎么可能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
衣容全然忽视了一个原因,她并未将自己看的多重要,反而看待问题时,比寻常人还要理性的多。
她对上苏睿的目光,刹那间,有些想要躲闪。
不知为何,她不敢与他直视。有种感觉,奇怪的很,又描述不出来。
“你不开口试试,怎么就知道我父王不同意呢?怎么就猜到,我不会帮你呢?”苏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可衣容是个小傻子,听不出言外之意。
只傻傻笑道:“万一开口被拒绝了,岂不是很尴尬。我虽然不太懂事儿,但也知道利益的重要性。你们莫名其妙就招惹上少典氏,本就是我的不对了。再心生妄想,估计会被撵出去了。”
衣容笑了笑,目光转向月亮。
苏睿见她这傻乎乎的样子,也没有刻意提醒。他不知,为何衣容在他这里,会是一个例外。
只要她要做的事,他可以全力支持。
他对衣容,似乎有一种特定的温暖与关怀。却又不知道,这其中缘由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