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回宫后立刻来见朕,朕有要事跟他说。”少典祭的眸子一沉,冷声道。
他的目光中,透着些许算计。每年生辰,都是一场大戏。
他现在这幅身子,加上无垢朝廷的权力已经近乎被架空,那几个有实力的藩王,他拿捏不住。只能趁着自己还活着,瞧瞧这些小崽子们能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手足相残,向来是每个皇室都逃不过的宿命。他无力制止,只能站在高处,看着这些傻子一个劲儿的往这个金丝鸟笼爬。
他这一生,便是这般蹉跎过的。年轻时,他尚且能维持月揽上下的和平局面。可老了,猛虎已暮,只能眼睁睁瞧着月揽陷入战乱之中。
“诺,奴才这就下去侯着。皇上您可要小心保重身体啊,晚上的生辰宴最耗费精力了。”小刚子略带担心的劝阻道。
谁都知道,每年皇上诞辰,无异于一场内战。轻则死几个宫人,重则连朝中那些大臣也难逃一劫。
这两年还好,花飞雪权势遮天,无垢朝廷,三分之二的人都在他的旗下。
他联合着一众大臣,对抗藩王,每年的今天,都不可谓不精彩。
只不过神仙打架,百姓遭殃。今夜也是皇宫中所有奴才最紧张的时刻,生怕一个运气不好,就沦为政治博弈的牺牲品。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少典祭无力的挥挥手,目光浑浊暗淡。
他就像一个傀儡,维持着月揽残破的局势。
哪怕花飞雪护着他,也顶不了多久。
花飞雪是阉人,能活多久尚不可知。他有那么多儿子,到头来,却真真算是依靠一个阉人护着自己。
说出去,谁信?
什么骨血亲情,真的到利益面前,谁也不会在意自己身上流的是什么血。皇位之争,头破血流,当年他也是这么上来的。
他深知帝王之道,必须足够狠毒。所以如今他过的这般凄惨,他也想的通。
他可惜的是,晚年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重华宫事变,良妃已死,日子一下变得无趣至极。
可无趣也没办法,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他向来是个惜命的人,不会为任何事轻易放弃活着。
这一点,倒与那些有雄心壮志的皇帝不一样。
少典祭想起自己的处境,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罢了罢了,越说越难受。还不如好好留着精神,看一看今天这些逆子又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少典岳溪的世子?呵,倒是一个好玩儿的!这个孩子,究竟有怎样的能力,可以让勤王安心将洛璃托付给他,自己倒是好奇的很。
少典祭思及至此,将手中的鸟食全部喂给了白毛鹦鹉。而后,抬起头看向远处的虬龙阁。
花飞雪到后,就可以解决那个人了。
虬龙阁内,隔着湖水正好望见少典祭所在的宫殿。
沐良轩被几条如同手臂一般粗的铁链困着,肩膀处的琵琶骨被毒钉钉住。他的目光里透着坚毅,哪怕沦为阶下囚,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与生俱来的霸道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