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金丹期修为的贺云起,潜入水底,很轻易地就发觉了离他们离得远远的妖兽。
他正要拔剑,又忽然发觉这妖兽怕他们怕得厉害,再结合蝶兰说的一个人打败了妖兽。
贺云起便不再多浪费时间,带着宿云澜一道潜入水底洞穴之中。
可很快,他又遇见了和进仡牢秘境时同样的境遇。
他们几人,分散开了。
贺云起手中握剑,半分知觉不到剑穗的气息。
他脸色微变,抬眸时却见,前路是熊熊火光,坍塌的房梁砸在哭喊着的孩童身上。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贺云起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自觉他变小了身量。
身后是谁人抱住他,口中微弱喃喃着:“快逃……”
贺云起头痛欲裂,一时间再想不起什么来,他只能感觉到烈焰灼烧的温度,伸出的手小而无力。
他似乎又被谁人抓起,抛起又甩下,痛得他五脏欲裂……
直到他被随手抛入江中,那些视他如死物的眼,尽是冷漠。
看着他在江中浮浮沉沉,冷漠评判一句,他活不下去。
这相似的情形,在不同的人身上发生着。
蝶兰跪坐在原地,任由蛇虫爬咬,她冷冷注视着前方,随后又剧烈颤抖起来。
她抱着肩,眼看着一个跟她年岁相仿的少女在她面前站定。
蝶兰又哭又笑,口中兀自喃喃道:“阿姐……阿姐,我不后悔,我不后悔……”
比起他们二人,宿云澜这边的情形其实要平淡很多。
他似乱了时序,如走马观花般眼看着一个个人从他身侧行经。
记忆中最深刻的,似乎是他身着云起书院弟子常服,站在石阶之上,看着昔日同窗,三两结伴着从身旁走过。
君行舟一直都知道,他不受待见,一直都知道。
所以哪怕是孤单得与所有人逆行,也寻常得不过如此。
云起书院的弟子服饰其实很繁琐,那年他还曾正冠束发,一袭素蓝长袍包裹着少年身躯,温和而肃穆。
夫子说,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
于是他端着书,挺直了腰板,佯装出与其他学子一般无二的模样。
可他死寂的眼出卖了他。